不知不覺,時間流逝,依靠的許哲已有些迷糊。陽光太過的柔和,讓身子自然的發懶,眼皮發重。
可身邊的改變,卻一下讓許哲精神振奮了起來。
因為歡笑的人聲變得越來越少,人群的腳步也是稀疏且迅速了許多,這不是逛遊樂園該有的節奏。
「不要出聲,不要亂動。」低垂著頭,許哲唇未動的輕語,吳倩聽見了。透過自然下垂的劉海,烏黑的瞳孔掃視著周遭。果然和自己想像的一樣,遊客變的越來越少,還看得見的遊客也是在西裝格領,臉帶墨鏡的大漢指揮下迅速的離開。
「出什麼事了?」吳倩也是唇未動的說著,有些不明所以。
「等下聽我口令,我說跑後不要回頭,也不要停。」說著,許哲已牽起了吳倩的手,「跑!」
一聲令下,許哲帶著吳倩剛剛站起,卻並沒有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逃跑,甚至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四周各種子彈上膛的聲音不絕入耳,只用微微低頭看一下,許哲全身上下不少於三百個鮮紅的光點在顫動著。一次齊射就能讓許哲變成塞子……
「別妄想逃走了,方圓三公里內全是我們的人。有貪婪的妖怪,也有深經百戰的人類傭兵,亂動一下,我也保障不了你的安全。」遠遠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對於他,許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雪白昂貴的西服裝束,一副金絲眼鏡,白淨的臉龐,八歧還是和從前一樣,斯文的不像妖怪,更像學者。
並排走來的還有他的跟班童子,一旁的凝在昨天也見過了,另一位老頭則完全沒有印象。
可最牽動許哲心跳的不是他們,而是在他們身前更熟悉的同伴。耗子,鐵錘,婆婆,愛麗斯一個不剩全在這裡。
「呵呵,一不小心和他們撞了車,也算是倒霉了。」衝著許哲揮了揮手,耗子無奈的打著招呼,一雙手上還帶著明晃晃的手銬。
不過數十秒,摩天輪的四周圍上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間隔十米。樹枝上,花叢中,遊樂設施間全是端槍瞄準的戰士。
再看下許哲的手中,除了一大束的玫瑰,便是在微微顫抖的吳倩。
「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的,決不。」自然的擋在了吳倩的身前,握著花束的手變的更緊,許哲從沒有如此的堅定過。
「恩。」溫熱的額頭頂在了許哲的脊背上,一雙小手揪著許哲的衣服,是害怕也是不舍。
「八歧,用得著這麼大的陣勢『送行』嗎?我正準備離開的。」害怕?許哲的臉上找不到恐懼,即便自己不知道在多少狙擊手的瞄準鏡中,話說出來依舊鏗鏘有力。
「如果可以,也許我更希望這只是給你的送行這麼簡單。」食指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八歧難得語氣帶著悲傷。
「臭小子,怎麼一開始沒告訴我你惹的是創始集團?難道你不知道這群傢伙比日本政府更麻煩嗎?簡直就是拿了執照的流氓。」婆婆鬱悶的說著,早知道他們對付的是創始,婆婆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跟著這群門外漢亂跑了。
「你們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現在還有心情閒聊?」大天狗似乎不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完全沒有將死的緊張感,「今天一個都跑不了,全都要死在這裡。」
「老傢伙,閉上嘴,我不跟說不上話的談。」許哲根本不認識這囂張的老頭,目光遊走盯在了八歧身上,「喂,八腦袋的傢伙如果我沒理解錯,你確實是在跟我做一筆交易。放了我的人,我也不再過問你們百鬼的爛攤子。我說的對嗎?」
「對不起,我也不再擁有說上話的權力,現在能做主的……」八歧緩緩單膝跪在了地面上,也不怕灰塵弄髒了褲子。而再看四周,所有的在地上的,不論是妖還是人也沒有任何的疑惑全都是單膝跪地,行著最莊嚴的禮儀。
誰擁有讓八歧與大天狗都屈膝的能力,有些答案已不言而喻。連耗子,鐵錘,婆婆,愛麗斯都自然的將目光投向了受膜拜的「中心點」。
突然覺得世界竟能如此的安靜,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都稱為了噪音。
看著四周怪異的敵人與同伴,許哲都不在意他們有多麼的怪異。只有那一直抓著自己後背的雙手在慢慢的放開……
吳倩在慢慢的遠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