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告退,一擰身便恨恨地走了。
婉兮拉住獻春的手:「實則你方才當真不必出言的……待得我隨皇上秋獮走了,你留下來要多面對一個她,便更難為。」
獻春望住婉兮:「她的話,主子可都聽明白了?」
婉兮點點頭:「她明面兒上是惱我沒有將她要到永壽宮來,說我不肯護著她……可是暗裡怕也是怪我當年在陸姐姐那兒,懷疑過她。」
獻春也是嘆息一聲:「說到根兒上,當年終究還是皇后將念春指到陸小主身邊伺候,才惹下了這些羅爛的。那會子別說是主子和陸小主,換了任何人都得擔心念春是皇后安排下的眼線……所以說到底,念春跟主子走到今天,又何嘗不是皇后埋下的種子啊。」
婉兮點頭:「就因為這個,我才一直對念春心有歉意。不能排除念春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只是懵懵懂懂被皇后安排而已。鈐」
獻春靜靜凝視婉兮:「所以……跟皇后比起來,主子終究還是年輕啊。皇后這安排與不安排之間,便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地離間了主子與念春去,悄然種下了今日叫主子難咽的苦果去。」
婉兮扶住獻春的手,也是閉上了眼:「是啊。故此我對念春,這麼久以來才一直不忍追究。但願她不要走得太遠,錯得再也回不了頭。」
七月底,皇帝再度秋獮。
這一回隨行的後宮裡,皇后果然並未在排單里。
對此前朝後宮倒也並無非議。終究皇后好容易得了嫡子,便該留在宮裡照顧才是。
嫻貴妃終於苦盡甘來,這一回得以隨扈。
整個後宮,除了一直稱病的怡嬪之外,包括純貴妃、嘉妃等人都一同隨駕。
代替皇后伺候皇太后的,自然還是舒嬪。
此時四公主已是兩歲了,皇帝因上回巡幸五台山,四公主便隨駕同行,硬朗結實、無病無災,皇帝故此這回秋獮特恩也叫純貴妃帶上四公主同行。
除了四公主之外,年紀較長的皇長子永璜、皇三子永璋都得以隨行。前朝後宮都明白,皇帝這是要教驗兩位年長皇子的騎射功夫了。
因皇三子永璋、四公主都是純貴妃的孩子,故此這一行當中,失寵了多日的純貴妃反倒仿佛翻過身來,成為後宮都羨慕的對象了。
婉兮因惦念四公主,也時常都爬到純貴妃的馬車上來,與她們一起擠著。
嘉妃與純貴妃同車,便也不得不時常對著婉兮,面上便多少總是有些尷尬。
四公主因從小就與婉兮在一處,在馬車上都不纏著純貴妃,只黏著婉兮,非要婉兮抱在懷裡才行。小孩子的聞言軟語,看得同是母親的嘉妃許多回悄然嘆氣。
這回純貴妃不但女兒跟來了,兒子也跟來了。而嘉妃的兩個孩子都不得不留在宮裡,叫她想念,又放心不下。
純貴妃倒勸嘉妃:「你何苦如此?八阿哥雖說年紀小,可是身邊那麼多奴才伺候著呢,又有太妃看顧著,不會出錯。」
婉兮垂眸淡淡一笑:「純姐姐說得對,嘉姐姐放心就是。好歹,宮裡還有皇后主子坐鎮,萬事便必定都是妥妥帖帖。」---題外話---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