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嬪薨逝的消息,也是在九月才傳回京師的。
不幾日,便又遞迴皇后那拉氏的懿旨,吩咐在京中為首的愉妃,著提前安排擷芳殿人手,預備迎候永璇和慶藻回京。
心愿達成,愉妃和忻嬪兩個都是暗喜在心。
只是,慶藻的受傷,對於愉妃來說,倒仿佛更像是「意外之喜」了。終究忻嬪與她設計時,只是說料理當時的郭貴人,倒沒提到說具體怎麼牽連到慶藻去。
愉妃接了那拉氏的懿旨,不敢怠慢,這便強按下歡喜,先從圓明園返回宮裡去,親自調度擷芳殿裡的人手,安排接候慶藻之事;又兼先知會太醫院預備下。
擷芳殿那邊兒預備好了,愉妃這才興沖沖回了圓明園。趁著暮色,趕忙著去了忻嬪所住的院子去。
忻嬪親自到門口迎接,愉妃也不等忻嬪行禮,忙一把將忻嬪給拉起來,「可憋死我了。你快與我說說,這事兒是怎麼將慶藻也牽連進來的?」
「雖說圍場那邊兒給的消息,只說是慶藻『意外』墜馬;可是我忖著,這兩宗事兒怎麼就這麼寸,趕到一塊兒去了呢!」
愉妃有些按捺不住讚賞之意,仔仔細細端詳忻嬪的神色。
「我料定這必定是你在幫我!可你偏偏不事先與我說下,等到一切都辦妥了,這便給了我一個這樣兒大的驚喜了去!」
能叫愉妃這般抑制不住讚賞之情,忻嬪心下自得意;只是面兒上,卻只是謙虛地垂首,只淡淡一笑罷了。
「愉姐姐謬讚了,倒叫小妹我受之有愧。終究那郭貴人和八福晉比起來,哪個在愉姐姐心中更為重要,小妹我心下自是清楚的。只是,在事兒沒做成之前,我倒不好意思在愉姐姐面前,將話個說得太滿了去;要不,倘若我辦不成,豈不是叫愉姐姐失望了去?」
「故此啊,我彼時自然只能是退一步,先說幫姐姐料理了郭貴人這顆被令貴妃安在姐姐身邊兒的釘子去。只是小妹我彼時心下已經篤定了,此事既然要做,就不能只幫愉姐姐拔掉郭貴人這樣一個分量不夠的釘子去,我便得再給愉姐姐奉上一個更有分量的。」
「此事我便暗暗安排下,一切也都看天時地利人和。可是合該姐姐的福氣,都能得天襄助,這便叫姐姐花開並蒂,心想事成了去呢!」
愉妃自驚喜得一拍手,「哎喲,原來你果然從一開始就是朝著永璇那福晉去的啊!忻妹妹,你可當真下得一手好棋,如今當真幫我同時解了心下兩個憂患去。」
忻嬪含笑抬眸,凝住愉妃,「我之所以這麼用盡了全力去幫愉姐姐,自是心下相信,憑愉姐姐的為人,也必定會同樣幫襯小妹我的。」
愉妃略有些尷尬,上前攥住忻嬪的手,連忙點頭應承,「那是必定的!忻妹妹,但凡我能幫襯得上你的,你儘管開口!」
不過愉妃又猶豫了下來,「只是……若你的心事是在江南,我倒怕我自己沒這個本事。你也知道,我母家也是卑微,還是我誕下永琪之後,皇上才賞給我阿瑪一個內務府六品員外郎的職銜……」
「況且我家祖上在科爾沁草原,我這一家人便是能辦得些事兒,也都在北邊兒罷了。那江南終究山迢水遠,我著實是有些夠不著。」
忻嬪眼帘輕垂,「愉姐姐這般與我推心置腹,我又如何不能體諒愉姐姐的難處?只是愉姐姐倒不必擔心,我雖然有心幫襯我姐夫在江南成事,可是我好歹家裡還有旁人可用。」
愉妃微微黯然,「可不,你兄長是多羅額駙;你二姐夫是侍郎,三姐夫是內閣中書……便連你母親,也是老怡親王的表妹、敬敏皇貴妃的侄女兒。滿洲鑲黃旗的你家,若有事兒要辦,又哪兒有辦不成的?」
說起母家的滿門富貴來,忻嬪在出身卑微的愉妃面前,自是有些自豪的。
忻嬪滿足地輕嘆一聲兒,垂首一笑,「滿洲名門世家,自是都世代通婚,彼此盤根錯節。愉姐姐提到我額娘是老怡親王的表妹,愉姐姐便自是知曉,我額娘也是出自章佳氏了。」
「尹繼善也是章佳氏,若往祖宗們那再推算幾代,我額娘跟如今的伊犁辦事大臣、紫光閣圖影第十七位的功臣阿桂,還有尹繼善,都是系出同宗。」
愉妃也是張了張嘴,「這樣說來,你豈不……?」
忻嬪瞟一眼愉妃,
七卷80、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兒(八千字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