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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福康安這事兒一衝,那拉氏便又被耽誤了好幾日,這才終於「逮著」皇帝了。.org
實則也是到年根兒底下了,為了在這特殊的日子裡,營造天地一家親的形象,便在每年這個時候兒,皇帝的養心殿裡也在各處給嬪妃們都預備了坐臥之處,方便內廷主位們白天都到養心殿來,簇擁在皇帝身邊兒。
天下再大,終究在過年的時候兒,都還是擠在一個小院兒里的大家庭。
這形制倒是叫人又回想起盛京故宮裡,太宗皇帝將五宮大福晉都放在一個院子裡的傳統一樣兒。
那拉氏是皇后,是六宮之首。按著耳房於圍房、東耳房又高於西耳房的位次,那拉氏白日裡在養心殿坐臥之處,理所當然便是養心殿後殿東耳房。
這般都擠進一個院子裡去了,這便也自然見著了。
婉兮等其餘後宮還沒急著都過來,那拉氏自是頭一個早早兒就過來。終於堵著皇帝了,那拉氏心頭那一口憋了太多天的惡氣,終於可以張口舒出去。
見那拉氏早早兒就來了,皇帝揚了揚眉,面上倒是也依舊平靜。按著規矩,將內務府報上來的年節用項挑能給那拉氏看的,兩人一起看罷,吩咐了下去。
這便到了早膳的時候兒。
皇帝難得主動留那拉氏一塊用膳。這樣兒久違的溫情,終究叫那拉氏心底也舒坦了一些兒去。
心情舒暢了,胃口便跟著開了。今兒眼前的菜,看著也更可口了去。
燕窩火熏汆鴨子熱鍋、蒸肥雞五香豬肉攢盤、羊肉絲、火腿……那拉氏按樣兒都嘗了好幾筷子,用罷心情甚好。
皇帝倒沒吃這些肥雞肥鴨,只就著內管領爐食,喝了些兒老米水膳,外加熱乎乎吃了一碗爛鴨面,這便吩咐撤了。
毛團兒親自上前來伺候,皇帝將一盤沒動過的雞冠肉指給毛團兒,叫給儲秀宮送去;其餘攢盤、羊肉絲等,也分賜給舒妃、容嬪去了。
那拉氏既然是親自陪著皇上用的膳,這便也不在乎那些賞下的克食去了。
重新漱口淨手罷,帝後兩個分坐南北兩炕,正式說話兒。
那拉氏難得先軟和著,用哀怨的眼神望住皇帝,「好歹初七那天是舜英的生辰,這還是戴佳氏薨逝之後,舜英過的第一個生辰呢。皇上倒狠心,將她跟祥答應關在一塊兒,一併放在咸福宮裡去了。」
「想那孩子從小兒就在咸福宮裡長大,寂寞了這些年去。好容易後來解了禁足,能熱熱鬧鬧地跟宮裡的孩子一起去玩耍了,可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又叫皇上給關起來了。」
那拉氏的態度雖說難得軟和,可是這話里的用詞有不少倒是叫皇帝頗有些不快的。
不過皇帝如今早已是到了滴水不漏的年紀,這便臉上半點兒都沒顯露出來。
甚至於這會子天光還沒亮透,隔著燭火望過去,只覺得他面色平靜安詳,甚或薄唇還噙著愉快的笑意的。
「皇后,瞧你,大年下的,這是說什麼呢?」皇帝淡淡抬眸,瞟了那拉氏一眼去,「朕哪裡會將舜英『關』起來去?你是忘了咸福宮是什麼地方,那是朕存放朕最鍾愛的古琴之處。舜英一個女孩兒家,住在朕的存琴之處,耳濡目染地,不正是最適合培養她琴心之所去?」
那拉氏都一揚眉,倒被噎住。
那拉氏壓住不快,垂首笑笑,「可是如今宮裡的小公主,尚且還有蓮生和啾啾,怎地皇上偏只叫舜英一人培養琴心?」
皇帝淡淡聳肩,「婉嬪雖說琴藝比不上慶妃,可是婉嬪好歹也是海寧陳家的女兒,琴棋書畫無所不曉,有她教導,蓮生自不必住咸福宮。」
「至於啾啾,她自小便愛跟著容嬪,故此便是學彈琴,學的也都是容嬪在西域的弦琴。舉凡西域著名的弦子,彈撥爾、熱瓦甫、都塔爾、卡龍琴、艾捷克、胡西塔爾……她雖說小,不過都跟著容嬪和寧常在她們,學得倒也有模有樣。那她便自不必再去特地學古琴了。」
那拉氏心中不禁竄起火苗來。
果然是天子,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能給堵回來,而且說得那麼有鼻子有眼兒,那麼合情合理去。倒顯得她方才的話說得小家子氣去了!
八卷14、中宮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