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嵐小心地看一眼永常在,「奴才倒沒想到,皇太后主子能那麼直接就把祿常在的事兒給說出來了……祿常在是慶妃的本家兒,慶妃又與皇貴妃那般情同姐妹的,皇上護著皇貴妃和十五阿哥母子,心下豈不是要畫魂兒去?」
「一旦皇上懷疑起皇太后這話是從哪兒來的,還不得想到小主兒您去?終究,小主兒的阿瑪四格大人,現在就擔著總管內務府大臣的職wwΔw.『kge『ge.la」
以觀嵐看來,那蘭貴人進宮都九年了,若能得寵,早就該得寵了。皇上九年不搭理她,擺明了皇上壓根兒就不在乎這位出自皇太后母家同門的格格去。
可是皇上今兒還就忽然說要帶蘭貴人去謁泰陵,這固然有哄著皇太后的意思,可是同時,會不會也是皇上對永常在有些懷疑了,這才壓根兒就不肯給永常在機會去?
永常在也不由得眯了眯眼,「你是說,皇上懷疑是我了?」
觀嵐咬著嘴唇點點頭。
永常在眼珠兒轉了轉,卻反倒將手絹兒給揚到天上去了,「皇上懷疑就懷疑!總歸現如今總管內務府大臣那麼多呢,又不止我阿瑪一個!」
此時的總管內務府大臣,除了四格和德保之外,還有九爺傅恆、阿里袞、三和、英廉、塔克圖、赫爾經額;以及因德保暫時兼任學政,故此要分擔德保差事,署理總管內務府大臣的赫爾經額。
除此,上頭還有一位管內務府事務的莊親王呢。
這些人除了宗室,就是重臣,皇上便是疑慮,總也不能挨個兒都問去不是?
永常在抱著膀子勾了勾唇角,「況且這裡頭,阿里袞可就是皇太后本家兒的鈕祜祿氏啊!阿里袞說起來,還是蘭貴人的叔祖父,他遇見事兒了,私下稟告給皇太后,順便替蘭貴人鋪路,這豈不是比咱們更有可能?」
觀嵐這才鬆口氣,「原來小主兒已經籌劃好了轉圜,倒叫奴才白擔了回心。」
永常在想笑,卻末了只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進宮快三年了,我也該長點兒心了。要不然難道也跟那些一輩子無寵的人似的,就這麼白白老死在宮中麼?」
觀嵐嘆了口氣。
只可惜小主兒是漢姓人,雖說皇太后喜歡,卻終究隔著一層。一旦跟鈕祜祿家的格格比起來,皇太后的心就立馬偏到蘭貴人那邊去了。
永常在瞟了觀嵐一眼,「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呢。不過不怕,瞧皇貴妃以漢姓女之身,將皇后都扳倒馬下;而我阿瑪是鑲白旗漢軍都統兼總管內務府大臣,連一般滿人世家的格格都比不上……我就更不將她們放在眼裡。」
觀嵐也是恬淡垂首,「可不是?便說當日被皇后送進皇太后宮裡伺候的,是小主兒和福貴人兩個。雖說福貴人搶先一步進封了貴人,可是她現在,又在哪兒呢?皇太后跟前啊,如今唯有小主兒一人去。」
永常在得意一笑,「皇太后跟前,不過是是咱們小試牛刀。將來,我要的是在皇上跟前,也只剩下我一個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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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京中只停留一日,二月二十二日起鑾,赴泰陵。
皇帝這次走,帶了幾個常在之外,讓人矚目的是蘭貴人。
這日永常在從暢春園過圓明園來,是奉皇太后的旨意,前來看望永琪之子種痘的情形。永常在辦完了差事,這便來給婉兮請安。
宮殿監當值的奏事太監給回奏進來,到語琴這兒就給截住了。
語琴是顧著婉兮的身子,這便說,「去問問永常在可有要緊的事?若有的話,直接與我說就是;若沒有旁的事,只是來尋常請安,便請回吧。這會子皇貴妃身子沉了,不宜分心,等皇嗣順利臨盆,自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奏事太監將語琴的話兒傳出來,永常在聽進耳朵里,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想了想,轉身去了語琴的寢宮。
語琴不在寢宮,祿常在便迎出來。
兩位常在一起坐著說了會兒話,永常在這才幽幽道,「祿姐姐與戶部左侍郎、總管內務府大臣英廉大人,頗有私交?」
祿常在心下一緊,情知永常在是話裡有話。
祿常在忙解釋,「因我姐姐進宮,皇上恩旨我陸家奉旨入旗。我母家正在英廉大人所掌的佐領之下……永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