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盛怒,只是此時九爺已然病重若此,不忍心降罪懲治。而副將之一的阿里袞已然病故,皇帝便將滿腔的怒火都發在了另外一名副將阿桂的身上。
皇帝傳旨叱喝阿桂,彼時在與緬甸談判之時,傅恆已然病重,亦有神志不清之時,那麼阿桂為何不扛過這個責任來,將傅恆沒辦法說明白的旨意,都明白說給緬甸去?
阿桂這已是在乾隆十三年在大金川之戰時受皇帝斥責之後,第二次在九爺身邊,遭遇這樣的事兒去了。
皇帝大怒之下,命將阿桂兩個兒子阿迪斯、阿彌達兩人的三等侍衛之職,全都革退。
其後,皇帝又乾脆將阿桂、彰寶二人革職。
至此算是給征緬之戰一個交待。傅恆身為經略,本為統帥,此次並未受罰,父子二人反倒被皇帝加恩撫慰;而阿桂父子,卻承擔了此次的所有罪責……
朝野上下都不免議論,都說九爺這次不過是因為「幸運」地得了瘴痢之症,否則阿桂父子的境遇,何嘗不應該是傅恆父子去承當的?
這話整個忠勇公府自無人敢當著傅恆的面說起,可是九爺又是何樣的人呢,這樣的話他如何能半點不知?
原本病體羸弱的九爺傅恆,這便病勢不見好轉,這便又再加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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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日,禮部請旨為和靜固倫公主下嫁成婚禮儀。
至此七公主的品級為固倫公主,名號為和靜。從此七公主的正式稱呼就是固倫和靜公主,或者和靜固倫公主了。
「臣等遵旨交查禮部,據稱查定例固倫公主初定禮筵席一次,成婚禮筵席一次。和碩公主初定禮筵席一次,成婚禮筵席一次。嗣於乾隆二十五年三月初四日禮部具奏,和嘉和碩公主行成婚禮事宜一折。奉旨,嗣後固倫公主著筵席二次,和碩公主著筵席一次,並載入會典著為例。欽此……今和靜固倫公主初定禮成婚禮,謹遵旨照和敬公主之例筵席二次等語謹奏。」
皇帝下旨,七月二十一日,於圓明園正大光明殿筵宴;二十七日,於保和殿筵宴。
這般,便是七公主雖為皇貴妃之女,但是成婚禮一應筵宴等規制,與元妻嫡後所出的和敬公主,已毫無二致。
旨意傳回後宮,婉兮等人都是欣慰而笑。
「皇上一定不是故意的,給七公主選的額駙在家是排行第七的,連選的下嫁吉期也在七月;而兩次筵宴的日子,一個是二十一,為七的倍數;一個是二十七,裡頭就自然帶著七去呢……」穎妃快人快語,已是忍不住先給挑了開去。
婉兮歡喜地輕嘆口氣,卻一轉眸,還是紅了眼眶。
距離女兒下嫁的吉期,已經就剩下一個月去了。
那邊廂婉嬪已是先落下淚來。
這些年大家都看著婉嬪本是這後宮裡最為超脫之人,凡事都是笑意淡淡,而今日終究因為小七的即將下嫁而落下淚來。
婉兮起身走過去,抱住婉嬪,「你們都先回去吧,叫我跟陳姐姐先背著你們,能自在地哭一會兒……」
不是悲傷,只是不舍啊。雖然明明知道是喜事,額駙更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一切都沒什麼不放心的……況且居住就在京師,隨時想見隨時都能傳召進宮來。
可就是……仿佛女兒長大出嫁了之後,就會成為另外一個人了。是一個獨立的大人,是人家的福晉,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可以抱在懷裡呵護著的小女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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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到,皇帝查征緬之戰,耗費白銀一千三百萬,心痛之餘,頗為遺憾此戰並未大獲全勝去。
皇帝將一腔怒火都發在阿桂身上,叫阿桂繼續以副將軍之職,再征緬甸,效力贖罪。
這日一早敏怡起身就發覺有些不對勁,只見福康安早就起身了,收束整齊,坐在椅子上只等天亮。
敏怡嚇壞了,忙問,「三爺這是怎麼了?」
天色尚未大亮,福康安抬眸幽幽望住敏怡,「此處征緬失利,朝野上下都在看咱們家的笑話。阿瑪病重,長兄已逝,二哥還有幼子在膝下而不能遠離……所以我去,我要向皇上自請跟隨阿桂將軍出戰緬甸。」
福康安頓了頓,眸光望向窗外,隱隱露出一絲苦笑,「許多年前,便有長輩說起過,我這輩子唯有出征沙場,方能建功
九卷42、必須要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