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宮的日子還是這樣快就到了,不管玉葉還有多捨不得,可是在了解到了主子那麼深的心意、又聽完主子說的那些話之後,她知道,該走了。
心雖是仿佛被掰斷了,一想到即將的離別,那心便跟著千絲萬縷地都是疼痛。
可是她也無法否認,當這些不捨不得不按捺下去之後,她的心底終究還是升起了嶄新的期盼與歡喜。
——她又能見著毛團兒了。
雖說這會子因為皇上秋獮去了,李玉不能這會子就走了,終究還得等皇上回來。她不能與李諳達一起出宮,便一時還看不見毛團兒去。
可是——她和毛團兒已然都在宮外了,那距離再見面的一天,還會遠麼?
她抹了一把眼淚,隨即卻又笑了笑。
人生啊,總是這樣無法兩全。可是好在得失卻也總是平衡的:從今往後,雖然再見主子和七公主是難了,可是卻能見著毛團兒。她想她便也不該再掉眼淚,而是應該含著微笑,迎向未來的人生罷。
就在玉葉已經收拾好心緒,也收拾好了包袱,只等著八月二十五到來,這便隨著楊氏出宮呢。
卻在八月二十三這天,一大早五妞就嚷嚷,「奇了怪了,沒想到咱們宮裡還真的出了賊了!」
玉葉出宮之事已定,婉兮已經正式知會了內務府,要晉玉蕤為頭等女子、掌永壽宮內務事。
玉蕤聞聲便上前喝止,「這會子便是主子已然起身了,可是七公主還在睡著。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先告訴我,或者先當面回了主子去再說,非要這麼在島上嚷嚷的?」
便是「天然圖畫」是獨立的小島,以水與其他嬪妃共住的「天地一家春」隔開。可是宮裡的規矩,也沒得叫無怒這麼嚷嚷的。
五妞便瞟著玉蕤笑,「哎喲喲,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第一把就燒我頭上來了吧?瞧這威風勁兒的!」
玉蕤抬手按了按髮鬢,「再是新官上任,這差事也是主子給的。至於威不威風,我再掌事兒,也不敢如五姑娘你似的,在宮裡敢這麼高聲大嗓的!」
「別說我和旁的姐妹,便是主子在宮裡都一向沒這麼大嗓門兒過。」
五妞冷笑一聲,「我大嗓門兒是有緣故的,我又沒故意壞了宮裡的規矩去!我是不見了物件兒,我著急!」
玉蕤皺眉,「你又不見什麼了?」
楊氏聽見外頭的動靜,親手拍了拍七公主,然後將七公主交給奶口嬤嬤,這便一撩帘子從七公主所住的「五福堂」里走出來。含笑問,「喲,這一大早的,二位姑娘就這麼有精氣神兒啊?」
這是宮裡,楊氏便再是婉兮的母親,也不能擺福晉的身份來,反倒要客客氣氣與兩個頭等女子說話。
五妞自恃與楊氏這些年的情分,便搶先上前攥住楊氏的手臂。
「福晉,我丟了東西!玉蕤既然已是掌事兒的女子,她就得幫我找;可是她光跟我急頭白臉的,卻不肯查清楚。我這才跟她急了!」
楊氏從婉兮臨盆之前,就知道這個五妞遲早還會鬧。五妞沒膽子在婉兮臨盆前鬧開,這便好容易等到了婉兮和七公主大滿月。算算日子,是時候該發作開了。
楊氏自然不意外,這便含笑點頭,「五姑娘可否與我說說,究竟丟了什麼要緊的物件兒去了?」
若是銀子,給她就是!就當焚了冥錢買小鬼兒不擋路罷了!
若是金銀首飾,也無妨,她不過就自己所有的,或者是用自己的給了五妞去;或者折算作價,補上也就是了。
不管真假,只要用銀子能解決的事兒,今兒就當破財免災了。
可是五妞卻歪著腦袋說,「我有件兒貼身兒的兜肚不見了。」
楊氏便笑,「原來只是件兜肚?多大點子的事兒!」
楊氏含笑捉住五妞,壓低了聲音說,「管什麼料子和繡工的,你只管與我說。回頭我必定設法給你做個新的補上來。」
五妞聽了便笑了,「福晉說得可真是有底氣!也是啊,我也聽說了,咱們家大爺(德馨)如今在緞庫里當著掌庫,江南三織造進宮的料子都在緞庫里呢,不拘什麼料子,咱們家大爺總歸都能淘弄出來!」
「再者說了,咱們家老爺就是內管領,主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