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時間轉瞬即過。
入了夏季,天亮的分外的早。
這一天,老百姓們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床,各自為生計開始忙碌,沉寂的京城,隨著太陽的升起緩緩復甦。
與此同時,金水橋外,文武百官也早早列好了隊,待宮門一開,便魚貫而入。
奉天殿中,群臣山呼萬歲,行禮各畢,天子方道。
「近日以來,朝野上下因錦衣衛抓捕使團諸人,流言四起,諸臣多上本詢問,望能早日公開審訊詳情,因事關重大,朕皆不允。」
「七日以前,先有十七家勛臣齊聚宮外,彈劾錦衣衛,又有英國公張懋等人,敲響登聞鼓,為張軏等人鳴冤。」
「太祖登聞鼓有制,諸臣物議又沸然至此,朕雖顧及事關重大,卻也恐輿情發酵,朝堂動盪,故准英國公府所請,今日於奉天殿,廷鞠此案。」
「案情審訊始末,皆由錦衣衛負責,因此,今日廷鞠,由錦衣衛主持,三法司協理。」
短短的幾句話將事情的始末便說了個清楚。
御階之下,張輗看了一眼焦敬,那意思是,你看我說的不錯吧。
到了這奉天殿上,天子到底還是裝出一副被迫同意廷鞠的模樣。
一般來說,參與廷鞠的人員和普通的早朝差不多,只不過和涉案人員相關的人,也能被特許上殿。
但是這次廷鞠又分外不同。
還是那句話,不論那十七家勛臣,被打成了什麼樣子,他們一起在殿外請願,已經讓這件事情的影響擴散到了整個朝廷。
所以說,這一次的廷鞠,基本上有名有姓的勛戚,朝廷重五品以上的官員,加上在京的普通御史科道官員,都一起獲准到了殿上。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那十七家勛臣。
那天早朝上,他們個個都被打的皮開肉綻,八成的人都昏厥過去,短短七日的時間,大多數人連床都還下不了。
對於張輗遞過來的眼色,焦敬倒是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接著,隨著天子的話音落下,一身飛魚袍的錦衣衛指揮使盧忠移步來到殿中,先是朝著天子拱了拱手,隨後道。
「今日廷鞠,本指揮使承聖命主持審理,關於諸位大人一直質疑的,為何錦衣衛會突然抓捕使團眾人,罪名為何,今日,本指揮使給諸位一個答案。」
說著,盧忠便從早已經準備好的,御階下頭一側擺放的案上厚厚的一摞案卷當中,抽出了一份蠟封的信封,道。
「先說諸位最關心的,錦衣衛為何抓捕使團,原因只有一個,月前,錦衣衛在使團當中的隨同校尉察得,使團在談判過程當中,泄露了沙窩附近的布防情況,進而使得也先決定領兵,突襲沙窩。」
「這是留存在兵部的副本,上頭有兵部官員的籤押,法司可以查驗。」
對於這場廷鞠,應該說,感到最緊張的,就是盧忠了。
他心裡清楚,這是錦衣衛澄清自己的一個機會。
一直以來,在朝臣的眼中,錦衣衛都是囂張跋扈,肆意妄為,是天子用來打壓朝臣的利器。
以致於,只要錦衣衛做什麼,朝臣下意識的就會開始彈劾錦衣衛。
包括這次,他們連錦衣衛為什麼抓人都沒搞清楚,就一窩蜂的湧上來彈劾。
這讓盧忠心裡憋屈的很。
雖然說給天子背黑鍋是錦衣衛的本分,但是盧忠還是想看看,真相公布之後,這幫清流大臣,以後還敢不敢沒事就彈劾錦衣衛。
可以說,這次廷鞠,除了要給張軏這幫人定罪之外,還有一層用意,就是回應一下,朝臣們在這件案子上,對於錦衣衛的諸多爭議。
因此,當天子讓他主持廷鞠的時候,他忙了好幾宿沒睡,將整個案件的過程都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
能夠混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盧忠在刑案方面,也是一流的好手,可不是那種只會用刑的酷吏。
話音落下,除了少數已經知道內情的人之外,更多的大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低低的議論聲頓時從安靜的大殿中響起。
雖然他們早就想到,能夠讓
第四百二十九章:廷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