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感受到殿中沉寂的氣氛,張軏也不由感到有幾分緊張。
事實上,出現這樣的局面,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是打算好了,將事情鬧大了,先將罪責都推到許彬的頭上,如果不行的話,就翻供說是為了維護太上皇的聲譽。
左右這樁案子,沒有切實的證據。
就算是他和許彬的證詞一致,但是牽涉到了太上皇,僅憑證詞並不能令人完全信服。
到時候,朝廷的選擇只能是低調處理。
因為一旦宣揚開來,各種各樣的流言就會四起,議論太上皇的倒還在其次,張軏相信,這位天子不會在乎。
但是,證據不夠充足,只要稍加推動,民間也會議論天子是不是在故意阻礙太上皇歸朝,從而製造冤案。
如此一來,天子就算還是不在乎,那麼朝中自然會有大臣出面阻止。
比如,一直竭力維持朝局穩定的于謙于少保。
借著朝廷不想鬧大的這個東風,再以自己等人都是遵旨而行為由,同時,再有一幫勛貴搖旗吶喊,多方壓力之下,這樁案子完全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張軏這樣的身份,背後站著那麼多的勛貴之家,要判他死,必須要有過硬且能夠拿得出手的罪名。
但是這件事情,倒是能拿得出手,因為證據不夠充足,恰恰不能算是過硬的罪名。
所以,如果一切順利,張軏是完全可以逃過一劫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有想到,天子先是在勛貴們聚眾的時候態度強硬,杖責了十幾家勛貴,讓他們今天都沒有上殿。
而且,竟然還遣人,去瓦剌將袁彬帶了回來。
如此一來,證據確鑿,可就不好辦了!
事到如今,張軏身上剩下的護身符,就只剩下一道,那就是,他們是遵太上皇的旨意而行。
但是這道護身符,到底有幾分效力,卻讓張軏感到十分擔心。
果不其然,很快,朝堂上就安靜下來。
然後便有御史出列,道。
「陛下,如今案情已明,許彬,蕭維禎,張軏三人,身為朝廷命官,泄露軍機,此乃大罪。」
「雖是為了迎回太上皇,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依舊不能寬宥,否則無以慰邊境死傷的將士百姓,臣請陛下,將此三人明正典刑,以警百官。」
聽聞此言,張輗頓時就坐不住了,同樣出列,開口道。
「陛下,使團欺瞞朝廷有罪,臣不敢為其求情,但是泄露軍情一事,卻是受了太上皇之命。」
「太上皇是君,使團是臣,君上有命,為人臣者,不遵乃是抗命,使團遵旨而行,縱有不妥,亦當寬宥,不能以擅自泄露軍機之罪論處。」
這話一出,張輗便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他心裡清楚,這肯定是焦敬。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應該說,張輗並不是在強行詭辯。
在傳統的儒家語境當中,所謂的「君」,除了皇帝之外,還包括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太上皇。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所有的正式文書當中,皇太后和太上皇的稱呼,和皇帝一樣,都是「陛下」。
所以太上皇的旨意,嚴格上來說,也算是聖旨。
跟著張輗出列的,還有一部分五軍都督府的官員,紛紛道。
「不錯,陛下,使團縱然有罪,也是擅自欺瞞朝廷之罪,軍情之事,既是奉太上皇詔旨而為,豈可論罪?」
另一邊,焦敬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早就有所預感,一旦張軏真的出現危險的時候,英國公府一定會不惜犧牲太上皇的名聲,來保全張軏。
但是他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麼快。
眼瞧著朝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開始討論太上皇,焦敬也終於坐不住了。
使了個眼色,於是,薛恆便出列道。
「陛下,臣以為,此案關係重大,不僅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