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張輗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理虧。
如果說最後事情成了,張軏能夠成功脫身,順帶著把蕭維禎和許彬,也能撈回來。
那麼,這個犧牲就是值得的。
或者說,只要有張軏繼續坐鎮在英國公府,無論宮裡是怎麼想的,最終擺在檯面上的看法,都會是一致的。
但是現在,人沒保住,雞飛蛋打,自己成了弱勢的一方,自然會被興師問罪。
冷冷的盯著焦敬,張輗咬著牙道:「你到底對聖母說了什麼?」
焦敬卻是一笑,反問道。
「重要嗎?說到底,你我在聖母和太上皇面前,都是臣子,為臣者自有本分不可逾越,這一點,二爺應當清楚。」
這就是要翻舊賬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輗才有些懊悔,自己之前行事過於自信了。
要知道,張軏在出使之前,曾經叮囑過他,好好維護和宮裡孫太后的關係。
必要之時,寧願放棄對陳懋的營救,也不要輕易得罪孫太后。
但是,在當時的張輗看來,宮裡的孫太后雖然尊貴,但是在外朝卻沒有什麼影響力。
就算是稍稍得罪,她也別無選擇,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依仗英國公府。
到時候,等張軏成功把太上皇迎回,英國公府的地位只會更加穩固,這小小的過節自然隨風而散。
卻不曾想,變故重重,一步步成了現在的局面,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應該拿會昌伯去換陳懋。
惡了宮中太后,看似當時沒有什麼危害,但是到了現在,卻成了焦敬興師問罪,步步緊逼的把柄。
捏緊了拳頭,張輗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當然知道,時至今日,英國公府已經不像以前一樣,能夠隨意和宮裡談條件。
但是,就此讓出主導權,他還是心有不甘。
看著焦敬有恃無恐的樣子,張輗把心一橫,開口道。
「駙馬說的道理,老夫當然知道,但是駙馬也別忘了,現在大明做主的人,既不是聖母,也不是太上皇!」
這話說的有些衝動,幾乎是一出口,張輗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聽聞此言,焦敬先是一愣,旋即,他的臉色變了,不過,既不是忌憚,也不是退讓,而是有些啼笑皆非。
緊接著,他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來。
一旁的朱儀表情也同樣有些為難,連忙上前打圓場,道。
「世伯,有話好好說,咱們都是自家人,別衝動。」
張輗深吸了一口氣,有心想要開口解釋。
但是這個時候,焦敬已經漸漸收斂了笑容,沉著臉色,認真的道。
「二爺,當初你我到成國公府勸小公爺結親的時候,二爺說了一句話,至今讓老夫記憶尤新,怎麼到了現在,二爺自己反倒忘了呢?」
張輗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天的場景,與此同時,焦敬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響起。
「二爺,現如今不是仁宣之時了,時移世易,對成國公府是如此,對英國公府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既然窗戶紙都捅破了,焦敬也就不再顧忌什麼,直接了當的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也要問一句,論智計籌謀,比諸定興王也不遑多讓,若是有的選的話,當初紫荊關一役之後,三爺何必如此苦心孤詣,四處奔走?」
張輗沉默了下來。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沒得選。
從永樂到正統,勛臣一脈能夠掌權的頂級世家,都只有兩個,成國公府和英國公府。
兩方輪流掌握軍方大權,維持著穩定的平衡。
但是,土木的一場仗,將這種平衡打破了。
如今的這位天子,明顯是既不打算重用英國公府,也不打算重用成國公府。
他扶植了一個新的國公,用來拉攏團結舊勛臣。
同時,重用楊洪,范廣這樣的邊將,逐步給五軍都督府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