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的,在春獵結束之後舉行東宮出閣的儀典,也就是四月。
胡濙挑的這叄個日子,恰是四月初,四月中和四月末,以至於,在看到這本奏疏的時候,朱祁鈺十分懷疑,他老人家到底看沒看欽天監測算的結果。
不過,對於胡大宗伯的謹慎(試探),朱祁鈺倒是沒有在意,思索了片刻,提起硃筆在奏疏了圈了一筆,便將奏疏轉手遞了回去,道。
「四月初一是個好日子,欽天監既然覺得沒問題,那就定在這一天好了。」
「老臣遵旨。」
胡濙眼皮子跳了跳,但是卻沒多說,只拱了拱手,老實領命。
緊接著,便是一旁的俞士悅起身開口,道。
「陛下,東宮出閣,儀制自當早備,如今東宮府官不齊,輔佐太子恐有差錯,故臣奏請陛下,可否從翰林院中,再選數名飽學之士,充入太子府,以佐東宮!」
所以說,很多事情,一旦起了個頭,後面的環節,就是順理成章的,所差的無非是早晚而已。
就如東宮太子之事,冊封之後,便是出閣,既然要出閣,備府便是繞不過去的一步,這都是名正言順的事。
即便是東宮年幼,備府之事可以稍加拖延,但是,出閣之前和出閣之後,總歸是不一樣的。
就如現在,太子既然要出閣,俞士悅這個太子府詹事,自然便要負起責任來,不然的話,就是失職。
如今的太子府,雖然設置齊備了官職,但是人員基本沒有,主事的是俞士悅這個詹事,但是他手底下,連個少詹事都沒有。
左右春坊兩個大學士,只有一個徐有貞是專任,另外一個蕭鎡,本職還是翰林院學士。
除此之外,偌大的一個東宮,就只剩下一個司經局的余儼,便再無其他人了。
如果說太子沒有出閣,僅僅只是為出閣做準備,那麼這些人自然就足夠了,或者說,其實只需要俞士悅和蕭鎡就夠了。
但是,既然出閣在即,那麼,除了禮儀上的準備,人員上自然也要開始慢慢補齊。
不過,如此一來,實質上便意味著,東宮的政治勢力開始逐漸形成雛形,對於天子來說,他老人家到底會不會答應,俞士悅心裡著實沒底,正因於此,他才借著胡濙來稟告出閣日期的機會,拉著這位大宗伯一塊過來。
果不其然,在俞士悅說完之後,天子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開口問道。
「次輔覺得,應該填上哪些空缺,又該增補到太子府多少人?」
這話天子說的平常,但是,聽著卻似有一絲不善的意味。
俞次輔看了一眼旁邊的胡大宗伯,卻發現他老人家認真的低著頭,似乎在欣賞地毯上的花紋,就彷佛那再普通不過的花紋,蘊含著什麼讓人沉醉的奧秘一般。
暗罵一聲老狐狸,俞士悅只得硬著頭皮,道。
「陛下,按照之前議定的章程,東宮出閣後,需要習讀叄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叄篇開蒙讀物,藉此開蒙習字,為東宮講授此篇者,為翰林院萬安。」
「除此之外,太子還要習讀太祖所纂《皇明祖訓》及先皇所纂《御製帝訓》,這兩篇由內閣大臣講讀,臣等如今皆有太子師保之銜,倒是無妨。」
「但是,《大學》《中庸》《孝經》等經典的講師倪謙,卻和萬安一樣,如今仍然在翰林院中,並未調入東宮。」
「所以,依臣之見,至少應當將萬安和倪謙調入左右春坊,除此之外,太子開府之後,一應桉牘文書典籍管理,皆需有吏員負責,東宮朝謁、辭見之禮,引導之事,亦需有通事舍人充任。」
「如今東宮雖然幼弱,諸多儀典不行,諸政事不預,但是想要讓東宮運轉起來,臣大致估算,至少還需要十餘名無品級的吏員及數名通事舍人。」
這一番話,開了頭,俞次輔便低著頭,一口氣全給說完了,換口氣的工夫,偷偷瞥了一眼天子,卻見他老人家坐在上首,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
俞士悅心頭不由變得七上八下的,但是,心中默念了兩句,天子不會苛待認真做事的大臣,天子不會苛待認真做事的大臣。
給自己打了打氣,俞次輔才終於說完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