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府前一片混亂,這些宗室子弟,畢竟身份尊貴,即便是混戰,十王府的家丁也不敢朝他們身上招呼,只敢打對方的護衛,但是這幫宗室子弟卻是毫無顧忌,在一幫人里「大殺四方」,尤其是襄陵王世子,簡直是越打越上癮,手裡長棍揮舞如飛,打的對方節節敗退。
那些平素就囂張跋扈的就不說了,跟著朱范址一陣亂撞,那些膽子小不敢往上湊的,倒也沒有閒著,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湊熱鬧。
「老大打得好!」
「你瞎啊,踢他**!」
「哎哎哎,老大小心背後……」
氣氛組在旁邊上躥下跳,指揮戰鬥,圍觀的百姓也看的起勁的很,畢竟,這種貴族子弟在大街上互毆,可不是天天都能見到的事。
只不過,這種混亂很快就被制止了。
就在打鬥開始沒多久,王府東西兩側,便分別趕來一隊人馬,分別是帶著五城兵馬司的巡城御史和帶著三班衙役的府衙推官。
有了他們的介入,兩邊人很快就被分開來。
與此同時,王府的大門被推開,襄王坐在門後,臉色陰沉,張口便衝著巡城御史喝道。
「混賬東西,京城當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麼多人在十王府前公然鬧事,你們卻到這個時候才來,簡直是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如今的藩王,還不像明末的時候那般弱勢,雖然幾經削弱,但是地位仍在,襄王平日裡已經算是遵紀守法的,但是,在自己的封地里,也還是橫行一方,沒人敢招惹的。
雖然現在到了京師,但是,他身為天子皇叔,又掌管宗學宗務,平素里接觸的不管是宗室子弟,還是朝廷大臣,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因此,見到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的人姍姍來遲,他當下便是一陣斥責。
底下的巡城御史顯然不敢反駁,不過,這個場合,其實也不用他說話,因為,襄王剛一出現,原本被攔開的那幫宗室子弟,紛紛又開始罵了起來,尤其是朱范址,手裡長棍往地上一杵,叉著腰就開始罵道。
「老匹夫,終於敢冒頭了?」
「來來來,讓小爺教教你,到底什麼是尊敬長輩,你個黑心爛肺的東西,當初要不是岷王叔祖護著你,現如今你早就滾回封地去了,輪得著你在這抖威風?」
「就是鄉野混混,也知道人死為大,到了靈前都規規矩矩的,你個老東西,白活這麼大歲數了,先皇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種行徑,都得活烤了你!」
「放肆!」
這番話不可謂不大膽,尤其是說到最後的時候,這番詛咒簡直是惡毒之極,朱瞻墡眼中閃過一抹幽暗,摻雜著絲絲的痛苦和驚懼,渾身發抖,連肩膀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連聲道。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先皇豈是你能議論的,來人啊,給本王把這個混賬東西拿下,今日本王就要替先皇,打死了你這個混賬東西!」
左右都是十王府的人,但是,聽了襄王這話,卻還是一陣躊躇,分不清楚自家主子說的是氣話還是實話。
直到襄王看著這幫傻子,氣的差點自己蹦起來,怒聲道。
「愣著做什麼,本王的話你們都聽不到嗎?」
於是,這些人才知道自己這位主子是動了真火,一大幫人頓時湧出了府門,凶神惡煞的朝著底下的朱范址沖了過去。
見此狀況,一旁的巡城御史頓時一陣頭皮發麻,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來的再晚一點了。
這兩邊的人物,哪是自己能夠管得了的啊?
原本十王府的家丁僕役,只是想要將這些宗室子弟驅趕離開,所以不敢下重手,甚至有意無意的怕傷著對面的人。
但是如今,得了襄王的令諭,一切有人頂著,自然是再無顧忌,連底下五城兵馬司的人馬也不放在眼中,硬衝著就朝著這邊過來。
年輕的巡城御史嘆了口氣,默默的站到朱范址的前頭,這幫宗室互毆是他們的事,但是,要是真的讓其中的誰有個好歹,他這個巡城御史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就在這位巡城御史打算替年輕的襄陵王世子做人肉盾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