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煣洪亮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武英殿中。
除了殿中的一干大臣老神在在,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之外,襄王和一眾宗室子弟,都是意外的很。
只不過,襄王的意外當中,帶著的是震驚和不安,但是,那些宗室子弟,則是又驚又喜……
眾人矚目當中,朱徽煣從袖中拿出一份蠟封密信,遞了上去,開口道。
「陛下,此信由代王親筆所書,托臣轉呈陛下,其中羅列了襄王在邊境侵吞屯田,欺壓百姓的詳實證據,請陛下御覽。」
襄王的臉色突變,「唰」的一下,他驟然扭頭,便望向了一眾宗室子弟當中,始終安安靜靜站著的代王世子朱成鍊。
可惡,他怎麼把這小子給忘了!
雖然說,他早就知道,朱成鍊和朱音埑等人關係頗佳,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會下如此狠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怎麼說動的代王?
朱瞻墡雖然沒有去過邊境,但是,對於代藩的狀況,也算是略有耳聞,如今的這位代王,自幼便生活在老代王朱桂的陰影之下,妥妥的是一個懦弱怕事之人。
軍屯之事,關係的不是他一家,而是各地的諸多藩王,代王站出來揭露他,勢必會引發連鎖反應,他難道不怕引起各地宗室的怨恨不滿嗎?
還有就是,要說侵占軍屯的話,至少在邊境地區,代王府絕對算是拿了大頭的。
他現如今用這個理由來彈劾自己,不怕別人拿同樣的理由彈劾他嗎?
一個個的疑問湧上心頭,但是,此刻的襄王已經無暇再去細想。
代王和岷王不一樣,代王府就在大同!
自甘肅,寧夏,到大同多處,代王府都能接觸的到,而且,代王府常鎮邊境,算是妥妥的地頭蛇。
尤其是朱桂還活著的時候,積威甚重,連太宗皇帝旨意都不放在眼中,當時不管是邊將還是地方官,都要對他恭恭敬敬的,不僅朝廷的俸祿絲毫不敢剝削,日常還要送些供奉銀兩過去。
如今還在邊境藩屏的幾個藩王當中,就數代藩在邊境的勢力最大,占據的軍屯田土也最多,理所當然的,對於剩下的軍屯歸了誰家,也沒有比代王府更清楚的人了。
各大藩王在邊境侵占田土的證據,朱徽煣拿不到,但是代王府如果要的話,幾乎是輕而易舉。
眼瞧著天子拆開信件,一行行的看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襄王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同樣是信件,但是這封密信,明顯跟剛剛呈上去的家信不同。
這封信,是寫給天子的,換而言之,這其實就是一份彈劾奏疏!
如果說,不能儘快想出辦法來的話,他今天怕是不僅保不住大宗正之位,後頭還有更嚴厲的懲罰在等著他。
心中念頭急速轉動,襄王看著面前朱徽煣得意的樣子,眉頭緊皺,片刻之後,移步上前,道。
「陛下,臣彈劾岷王朱徽煣,擅自結交代藩,意圖不軌!」
話音落下,底下一眾大臣,倒是露出了訝然的目光。
有點意思,看來這襄王,也沒有傻到家嘛……
迎著眾人的目光,襄王深吸一口氣,朗聲開口道。
「太祖皇帝早有禁令,各藩王當謹守本分,不得私下往來,密謀商量,皇明祖訓有雲,守祖宗成法,方能不失親親之義。」
「岷藩在武岡,代藩鎮大同,二者相距何止千里,縱使如今岷王在京,可代王密信,緣何會在岷王手中?」
「二王私下結交,意圖不明,已違太祖禁令,不可輕恕,信中所言,亦真假不知,請陛下明鑑!」
這個反駁倒是站得住腳,不過,要是不加最後的那句話,就更好了。
一幫老大人立在一旁,默默的給出了評價。
應該說,襄王在這轉瞬之間,能夠想到這般理由,也不算是沒有腦子。
大明的藩王,本身就是太祖皇帝擰巴之下的產物。
他老人家既希望藩王能夠鎮守藩屏,保護朱家江山,但是,又怕藩王的勢力太大,威脅天子的地位。
所以到
第八百三十五章:不就是吵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