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螢再問:「那麼,你為什麼會不知道我娘和我的事情?連盟胥都知道。」
一旁流雲聞言插話道:「姐,盟叔那裡是我說的,他本來也不知道,是我說了你的事情,他去查了才知道一些的。」
季滄序搖頭道:「因為當年出事的時候,皇兄第一時間就將輕塵送走了,所以我們誰也不知道她又回來了,甚至不知道她懷有身孕。」
說到這裡,季滄序苦笑道:「你娘是個極聰敏又倔強的性子,她做的決定,便是皇兄也更改不了,或許她早就猜到了會出事,才瞞了懷孕的事情,沒叫我們知曉,否則皇兄定不會不管你的。」
崇螢想起記憶中隨輕塵的模樣,那樣柔弱又帶著病的女子,卻硬是和崇直等人牽制一輩子,讓原主有足夠的時間長大成人。
甚至如果不是蕭寅太混賬,原主又被pua的太軟弱,她甚至真的可以如隨輕塵說的那樣,一生無憂,不必牽扯進這些渾水中。
崇螢還想起隨輕塵給原主後背刺藏兵圖時的情形,那時的她想必是極其糾結的吧?
既想讓原主遠離一切紛擾禍亂,卻又怕現實不如她想像得那般美好,倘若有變,那藏兵圖許是她能給女兒留的最後一條退路。
崇螢心中微澀,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她不是原主,但卻因記憶中的畫面,早將隨輕塵當成了她的母親。
崇螢許久沒說話,察覺到她情緒似有波動,流雲擔憂地握住了她的手,小聲喚道:「姐姐?」
崇螢扯了下嘴角,搖搖頭道:「我沒事。」
她端過茶杯小抿了一口,平復好情緒後才抬頭看向季滄序:「我母親活著的時候什麼都沒告訴我,只有在去世前提到了你的名字,她說如果還有人活著,那也只可能是你了,到時候你或許會來找我。」
季滄序微微一怔,握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下,茶水沿著杯子溢出來,順著桌面流下,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季滄序閉了閉眼,記憶仿若隨著崇螢的話被來回勾勒,他聲音乾澀如刀,像是背負著無盡的愧疚:「因為你母親很清楚皇兄的為人,知道皇兄必定會將生還的希望讓給我」
「爹」
流雲愣住了,他沒想到他爹能活下來,竟是因為大伯的捨命相互。
季滄序看著崇螢,眼中滿是內疚:「崇螢,你父親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有絕世才華,更有治國之能,對妻子他一心一意,對兄弟他信任無疑,所以我才能當這個一字並肩王。」
「請你不要怪他,他只是不知道你娘懷了你,不知道你們沒躲開,他將生還的希望讓給了我,所以我現在還能好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而他」
崇螢暗中拍了拍流雲的手臂,流雲頓了下走過去,站在他老父親身邊,幫忙擦了桌上的茶漬,探口氣道:「我姐又沒說啥,您說您這麼多愁善感做什麼?」
季滄序:「」
滿眶的眼淚頓時就縮了回去。
而他的大孝子說完後,還老神在在地拍拍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放心吧,就算我大伯是個混賬,只要你肯付雙倍診金,我姐一樣會治好他的。」
「啊,不過其他的您可就別再多說多要求了昂,這年頭,道德綁架可使不得。」
季滄序又是一梗,心裡最後的酸澀徹底消散了。
崇螢點點桌子,語氣沒見多凝重,仍然輕鬆得仿佛閒話家常似的道:「對了,還有一事,我娘在我後背刺了個藏兵圖,前不久我被人抓住,這圖讓人看見了。」
季滄序驟然僵住,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藏兵圖?你說藏兵圖輕塵給你刺背上了?給人看見了?那那個人呢?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死了沒?」
他實在太過激動,一連好幾個問題。
崇螢神色微緩,因為他臉色憤懣,問題都集中在欺負她的人身上,而不是第一時間詢問藏兵圖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親人之間的血脈聯繫吧,雖然她和季滄序只認識不到一天時間,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愛護,這是在崇家如何也感受不到的。
不等崇螢答,流雲就哼道:「早跑沒影了,你是不知道當時多兇險,要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