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崇螢的吩咐,佘秀她們趁著晚上天黑時,悄無聲息地乘小船離開了。
一艘大船上就只剩下流雲一個人。
而第二天一清早,流雲就將船尾那支望遠鏡收了起來。
晏離那樣警惕的人,他們斷不能在他眼皮底下來回傳信,崇螢能找到一次機會冒險給他們遞消息,已經是很危險了。
流雲便只好用這種方法告訴崇螢,他收到她的消息了,而且已經照做了。
崇螢透過窗子看見那艘船上消失的望遠鏡,嘴角便微微勾了起來。
她弟弟真聰明!
他們先安全了,她才好考慮自己的安危。
這日,晏離又帶著牽絲雪來了。
崇螢見他拿著水晶球進來,臉色便微微變了變,但也沒說什麼,配合地轉過了身,任由他將蠱蟲餵進她的後背。
這次比上回還要久,大概持續了一個時辰,崇螢才堪堪受不住栽倒在床榻上。
晏離見狀,才沉默地收回牽絲雪,然後遞給她一顆藥後,便回房作畫了。
只有止痛的,沒有治療心脈的。
崇螢看一眼那藥,便明白晏離是不放心她,所以才不肯給她治療心脈的傷。
她倒在床上平復著血肉被啃食後的疼痛,沒再吃晏離的藥,而是從空間裡拿出她自己調配的藥劑喝了下去。
反正晏離先給她藥在前,她就算身體好轉了些也不會引起誰的懷疑。
崇螢歇了半個多時辰後,晏離又進來了,看著她面色沒那麼蒼白才鬆了口氣道:「還疼嗎?」
崇螢搖搖頭,沒吭聲。
晏離便坐在她床邊,溫聲細語道:「別怪我,反正左右都是疼,每日半個時辰的折磨,倒不如一次多堅持一會兒,反而能少受些罪。」
崇螢抿了抿唇,問:「藏兵圖畫出來了嗎?知道是哪兒嗎?」
想要畫出一幅地圖,有時候也不是非要知道全部的面貌,只要地形圖足夠特殊,有時候一半便足夠了。
崇螢滿懷期待地看著晏離,後者卻搖了搖頭道:「抱歉,還不夠。」
崇螢失望地嘆了口氣:「行吧,看樣子我後背的血肉註定要餵蟲子了。」
知道她遭了罪,晏離充滿歉意和心疼地看著她:「還想出去看風景嗎?我抱你出去。」
崇螢想了想,搖了搖頭:「疼得厲害,我想睡會兒。」
晏離便點點頭離開了。
只是他沒想到才短短兩個時辰,便又聽見了船艙里傳來茶杯摔碎的聲音,還有混雜的吵罵聲。
晏離皺了皺眉,快步走進來,便看見莫西站在一旁,手正放在劍柄上,像是要拔劍的樣子。
她臉上怒容明顯,這還不算,關鍵是頭髮濕漉漉的,身上也是污漬水漬,明顯被潑了什麼東西。
晏離的目光掃過她,又看向地面那一碗摔碎的藥湯,明白了。
他再看向崇螢,卻見崇螢神色冰冷地坐在那裡,一手捂著另一隻手,而在下面那隻手露出來的地方明顯紅腫許多。
晏離臉色一變,快步過去問:「傷到了?」
說話間已經抬起她的手想要細看,被崇螢冷哼一聲甩開:「不勞費心。」
晏離沉了臉,轉頭看向莫西:「你怎麼伺候的?」
莫西驚懼地看著他,跪下道:「大人,分明是她沒接好,才燙傷了手,奴婢已經道過歉了,她還拿藥碗潑了我一身,我」
莫西心裡委屈,她明明才是最慘的那個,可晏離卻只看見崇螢傷了手,看不見她全身的狼狽。
「住口!」
莫西辯解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晏離冷聲打斷:「我讓你留在這裡,是讓你照顧她的,不是聽你辯解的。」
莫西咬緊牙,不甘心地瞪了眼崇螢。
崇螢嗤笑一聲,懶洋洋道:「喲,這麼嫉恨我啊?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你主子也在,咱們對峙啊,省得回頭你們主僕倆認為我故意使詐,想要設局挑撥離間呢。」
晏離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心中真的有此懷疑,他沒否了崇螢這個提議,而是看向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