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鋪著厚實的棉褥,褥子上躺著不能動彈的崇老夫人。
駕車的崇陽戴著氈帽,換了一身農夫的衣裳,低著頭以免被人認出他安國侯世子的身份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倒霉,只是晚了一天出城而已,竟這麼巧撞上凌王府出事,城門口堵得一塌糊塗。
「聽說沒?前煜王妃大鬧凌王婚禮,把凌王給逼瘋了!」
「我聽我朋友說凌王想要謀反,當場企圖弒君呢!」
「我一親戚當時就在凌王府,聽說凌王失去了理智,殺人無數,還咬人吸血呢!」
「」
各種謠言越傳越離譜,崇陽聽著不禁皺眉,有些擔心崇螢。
他原本已經打算放下京中諸事,帶著祖母離開這個是非地了,但如今發生這檔事,他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見一見崇螢。
正在這時,又一輛馬車急速駛來,略過他直奔城外。
擦肩而過之際,崇陽看見駕車的人竟是流雲!
就在流雲駕著馬車剛出城的下一瞬,身後又一守衛騎馬快速駛來,高聲道:「關閉城門,任何人沒有命令不得隨意出城!」
崇陽怔怔被攔在門口,守門的士兵看著他,不客氣道:「姓甚名誰?可有通行令?」
崇陽:「」
這麼突然就關城門,他上哪兒找通行令去?
「沒通行令就回去!沒聽見上面的命令嗎?誰也不能出去!」守衛冷聲道。
崇陽皺眉,今日若是不能出城,那安國侯府必定會發現他和祖母不見了,到時再想離開就難了。
想了想,崇陽伸手掏了塊金元寶出來遞給守衛,小聲道:「煩勞通融一下,我們真的有事要出城。」
守衛掂了掂金元寶,不動聲色地塞進口袋,卻笑著道:「真不是我不通融,這是規矩,我通融你了,那別人怎麼辦呢?」
崇陽臉色微變。
正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他是為我辦事的,讓他出去吧。」
崇陽微怔,回過頭,看見坐在轎子裡,矜貴無比的崇玉。
崇玉拿出安國侯府的牌子,高高在上的對守衛道:「看清楚了狗東西,他是為我安國侯府出城辦事,你有幾個膽子敢攔著?還不快放行?有任何罪責本小姐擔著!」
那守衛看了眼崇玉身邊跟著的十來個侍衛,連忙躬身哈腰地討好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放行,這就放行。」
說著讓開道來讓崇陽的馬車過去,崇陽回頭看了眼崇玉,眼中似有太多的話想要同她說。
崇玉卻冷冷地看他一眼,哼道:「看什麼看?本小姐再幫你最後一次,以後有多遠走多遠,別再來我跟前礙眼了!」
崇陽聽出她話里的訣別之意,深吸口氣道:「是,你保重。」
道別完一揮馬鞭,駕著馬車出了城門。
崇玉看著馬車消失,咬唇道:「回府吧。」
她做不到跟崇陽飄泊去,但她也念他一絲好,所以幫他這最後一次,至於今後各人隨各命吧。
——
時至下午。
崇螢等人落腳在一間客棧里。
出了京城,流雲就好像魚入江海一樣,根本不需要崇螢等人過問,到了哪個地方,要住哪兒,他全都安排得好好的。
再加上有個聰慧機靈的佘秀在旁協助,百雀又勤快懂事,幾個人雖然都是第一次出門,卻一點也不見慌亂。
他們剛住下沒多會兒,佘秀忽然跑上來急道:「小姐,崇陽找來了,就在客棧門口,二公子正攔著他呢。」
崇陽?
崇螢皺了皺眉:「他怎麼會找來?」
「不知道。」佘秀也是奇怪,他們離開得這麼匆忙,第一個找來的竟然不是凌王府的人,而是崇陽,「但我看他穿得樸素,像是故意喬裝的。」
崇螢思索了下起身道:「你們待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交代佘秀等人關好門,崇螢下了樓。
剛到門口,便看見崇陽一臉焦急道:「我真的找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