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閨房裡,只剩崇螢和花琳琅兩個人,琳琅才紅著眼褪去衣服,給她看自己身上的傷。
背上肩上多是被蕭方打的於傷,還有少數幾個咬痕。
看著那些傷,崇螢氣得咬牙:「該死的混蛋,我方才就該打死他!」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手背上有些濕潤。
她抬頭看了眼,琳琅哭了,不是那種崩潰的哭,而是無聲的流淚。
崇螢心疼得抱緊她:「沒事,我會給你用最好的藥,保證一點痛都沒有,一點疤痕也不會留。」
「我不是為這」
花琳琅搖了搖頭,瑟縮地抱緊自己,哽咽地道:「螢兒,你說我是不是已經髒了」
趙月兒說的那些話,她無法不往自己心裡去。
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蕭方已經撕扯過她的衣裳,還是在春風樓那種地方。
除了嫁給蕭方,或者青燈古佛孤獨終老,她這樣骯髒的身子,已經沒有資格嫁給任何人了嗎?
聽著她這些話,崇螢皺了皺眉,既心疼她,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說得什麼話?若是你受了這點傷都要尋死覓活覺得生無可戀,那我已經嫁過蕭寅,是不是早該死了才好?」
花琳琅一怔,抬頭看著崇螢,吸了吸鼻子道:「可是你有凌王,還有蘭檀,還有」
還有她哥哥花星樓,這些人都喜歡她。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何干?」
崇螢指了指自己:「難道沒了幾個男人的喜愛,我就活不下去了嗎?」
花琳琅下意識搖頭,現在的崇螢身上有種強悍野蠻的生命力,好像除了天地和她自己,沒有人能左右她的生死和未來。
「螢兒你很厲害。」花琳琅道,「你會醫術,武功又好,可是我不行,我什麼都不會」
「和那些也沒關係。」
崇螢嘆了口氣,溫柔地幫她捋順髮絲:「琳琅,你以為我是因為有人喜歡,因為我醫術好武功好,所以才能在和蕭寅和離後還能過得風生水起,可是如果沒了這些呢?我就不能活了嗎?那世間有多少不如我的女子,她們怎麼辦呢?難道沒有技能的人就活該被欺負嗎?」
花琳琅怔怔地看著她,心裡的那些迷霧好像正在漸漸散去。
「我之所以能活得好好的,不是因為任何人,而是因為我自己,因為我的靈魂是自由的,我的勇氣足夠支撐我面對一切苦難。」
崇螢嘆了口氣,握緊花琳琅的手道:「琳琅,這只是一個小磨難,你再勇敢一點,戰勝它,不難的。」
「你還記得當時你我在客棧相見的場景嗎?那時你見我房中有一男子身影,都還能自若坦然地鼓勵我贊同我,為何今日換了自己,卻又被那些古舊的思想束縛住了呢?」
似被崇螢說動,花琳琅沉默片刻,卻又道:「可是會有很多流言蜚語。」
「語言又殺不死人,大不了誰說你,我幫你打他們!」
崇螢一彎胳膊豎起自己的肱二頭肌:「有我這個悍婦在,我看誰敢嚼舌頭。」
「噗~」
被她的話逗笑,花琳琅眼中的陰霾終於漸漸散去,露出了往日的笑容:「你哪裡是悍婦,你明明是仙女!」
崇螢翻了個白眼,指指自己還沒全好的臉頰:「也就你,看著我這樣的臉都能說得出這種話了。」
花琳琅一點不介意她臉上的傷,笑著打趣:「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情人眼裡出西施呢!」
「行行行,你是我的情人,要不乾脆我娶了姑娘如何?」
「好啊哈哈哈哈」
一陣陣銀鈴笑聲從房間裡傳盪到院中,令走到院門口的花星樓倏地停了腳步。
他有多久,沒有聽見小妹這樣輕快的笑聲了
自從父親應下這樁婚事,家裡便整日縈繞著爭吵和悲傷,再沒有從前的溫馨。
他本以為今日禍事,會讓小妹心情更加抑鬱難平,是以告別了凌王和父親後就急急而來。
卻不曾想過會在此處,此時,聽見小妹的笑聲。
花星樓抬頭仰望著天空,深深吸了口氣,又極緩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