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玉佩,你們是從何得來?」
柳乾暴喝一聲,叫住作勢欲走的衛濟和鄭諒。
當年龍璟匆匆將柳璇的火化的時候,聽說將柳璇生前用過的衣服器具也通通一併焚毀了,因而他實在是想不通女兒的玉佩怎麼會落到錦衣衛的手中。
衛濟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深深看了柳乾一眼,有些意味深長道:「是玉佩的主人托我將東西帶來給柳中書令的,她還有一些話想對柳中書令說,都寫在了那封信上,還請柳中書令過目。」
玉佩的主人?
柳乾聞言呼吸驟然一緊。
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兒嗎?可她不是早就去世多年了嗎?哪裡又冒出了一個玉佩的主人?
他顧不上多想,連忙放下玉佩,繼而拿起桌面上的書信,拆開一看,瞳孔瞬間一陣擴張。
因為這個娟秀的字體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女兒柳璇的字跡。
此時他拿著信的手不由一陣顫抖,以至於花了好長時間才看完了信中的內容,卻陷入了更深的震驚之中。
柳璇在信中說出了自己當年假死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為了保全父親和柳家的聲譽不得不這麼做的苦衷,在信的最後更是表達了自己對於父親和柳家深深的愧疚。
看過書信後,柳乾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依舊怔怔站在原地。
比起女兒的死而復生,他更震驚於女兒如今竟然成了蕭恪的側妃。
同時他的心中也多了一層顧慮,那便是自己的女兒成了蕭恪的側妃,那他和柳家又該何去何從。
當初龍璟假死,秦沖挾持皇后董悅和皇子龍暄前往下邳,不少官員紛紛追隨而去。
而薛家和柳家是世交,當時薛家的家主薛浦便極力勸說柳乾一起去下邳,只是柳乾想到柳家的根基在關中,自己當年又曾經拒絕過蕭家的聯姻,擔心蕭恪懷恨在心,便和族人都留在了洛陽。
之後董逵和顧舉入主洛陽,擁立龍昭為帝,他因為是三朝老臣,依舊在洛陽朝廷繼續做他的中書令。
只是沒想到最後兜兜轉轉,她的女兒還是嫁給了蕭恪做側妃,他和柳家夾在洛陽朝廷和下邳朝廷中間反而左右為難。
想到此處,柳乾便放下手中的書信,看向衛濟,冷聲問道:「是蕭恪派你們的來的?」
衛濟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柳側妃托我們來見柳中書令的。」
「你以為老夫會相信?」
柳乾重重哼了一聲,顯然是並不相信衛濟的說辭。
衛濟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柳側妃已經知道了顧舉打算暗中內定進士之事,不希望此事玷污了柳家的百年清譽,也不希望那些寒窗苦讀多年的考生蒙在鼓裡,便托我們來見大人。」
「你們怎麼會知道顧舉內定進士之事?」
柳乾一時有些錯愕,隨即心中湧起一陣深深的不安和不滿。
顧翃不是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證過此事天衣無縫,絕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破綻那?怎麼現在連遠在下邳的蕭恪和柳璇都知道了。
若是事情傳揚出去,朝廷和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可就名聲掃地,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了。
不過想要保全柳家的百年清譽,以及想要為那些多年寒窗苦讀的讀書人出頭,倒是像自己那個傻女兒能做出的事。
柳乾的神色變化衛濟都看在眼裡,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消失了,完全確定顧舉在跟世家大族提前內定進士之事。
「如今柳中書令已經知曉了一切,不知今後打算何去何從?」
柳乾看了衛濟一眼,冷聲道:「即使如今老夫的女兒還活著,還做了蕭恪的側妃,可這也不代表老夫和柳家就要投靠蕭恪,做蕭恪在朝中的內應。」
不管怎麼說,柳家都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最為看重清譽,若是讓天下人知道柳家首鼠兩端,背棄舊主,將會如何看待他們柳家。
況且如今柳家還有大量子弟在洛陽城中,若是讓顧舉或者朱雀衛知道自己與蕭恪有勾結,無疑是將這些族人推向了絕境。
但衛濟似乎早就預料到柳乾會有如此一說,當即搖了搖頭,笑笑道:「柳中書令誤會了,河東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