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蘭之那番話在阿離的耳邊一陣一陣的縈繞,晃蕩在她的腦海中,晃蕩得她心肝一陣沒著沒落。
是攤牌還是抵死不承認?
「呵呵,那倒也是不是,就是我會變聲而已,可以假裝男人話,喉結也是假的,是壓了一顆大棗核。你可別出去了,出去的話,重華絕對會殺了我的。」
他望了阿離一眼,眼中飄過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道:「多謝嘉定公主相信我,你放心,我不會出去的。」
阿離自然是相信他了。
他忽然微微一笑,朝阿離走來,阿離一陣奇怪,他就在阿離的面前停了下來,低下頭來,阿離正疑惑,想起曾經看過的話本,又發覺兩人靠太近了,身體一僵,正要躲開,卻見他只是伸手取了了幾片黏在她頭髮上的花瓣而已。
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阿離看過去就看到一地的碎瓷片。
唔,看碎瓷片兒的花紋、做工,這個陶器應該不錯,價值不菲,被打碎了很可惜啊。
阿離抬起頭就看到謝衡清一臉憤然的看著二人。
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兩大氏族關係不錯,互結秦晉之好,王氏女子一般會嫁入陳郡謝氏,而陳郡謝氏的本家男子通常娶王氏本家嫡女。起來,這王蘭之與謝衡清不準是什麼親戚呢。
王蘭之是琅琊王氏的人,而謝衡清是陳郡謝氏的人,兩人應該認識。
故而此時王蘭之很有禮貌的對謝衡清頷首微笑。
但謝衡清依舊是一臉憤然。
阿離很是莫名其妙,乾咳一聲,對王蘭之道:「蘭之兄,我們走吧,宴會好像要開始了。」
王蘭之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好笑的表情,輕輕道:「時間的確不早了,我們走吧。」
於是阿離便不管呆若木雞的謝衡清,挺直腰杆從他身側走過去。
只是經過謝衡清的時候,阿離依稀聽到了他咬牙的聲音。
嗯,牙口不錯。
設宴地並不是大廳,而是前院,花好月圓,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王蘭之剛到,就被人喜滋滋的拉走了,阿離笑笑示意他去吧。
而阿離無人理睬,她被擱在一邊,只能隨意打量著在座的賓客。
阿離一眼便看到雷弱兒,此刻這雷弱兒雖是與冉貞歡笑不已地談天地,可他卻並未關注大秦太子文玉公子,冉貞似乎也聰明的很,好像看透了雷弱兒的意圖。
這大秦丞相雷弱兒目光在平靜中透出陰沉,仿佛暗藏著難以察覺的隱隱殺氣,阿離早就聽聞這雷弱兒心狠手辣,看他的樣子,估計他也不是真的來接大秦儲君文玉公子回大秦的。
雖然此次設宴是露天的,但布置的倒是十分氣派,燈火璀璨輝煌。
一人一席的几案在東西兩側依次排開。幾名漂亮的侍女柔笑著將賓客帶到自己的席位上,招呼得周到的很。
阿離人微言輕,這才發覺根本沒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這會稽王是怎麼安排的,大概是因為當日的她的認輸令她自己聲名掃地,地位大降,他並沒有安排阿離的座位。
地位大降其實也不對,因為阿離本來就沒什麼地位……
所有的賓客都安然坐在自己的席上,而引路的侍女們則退出去了,此時似乎好象只有阿離一個人是站著的,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大家就好像沒看到一樣,依舊與周圍的人談笑風生。
阿離正打算悄悄退出,不料澤兄道:「你留下。」
阿離笑的一臉憨態可掬,就差笑出一朵花了,道:「殿下,可是這裡似乎沒有我的位置。我還是在外面等吧。」
王蘭之輕笑道:「阿離先生不妨與我擠一張吧。」
此話一出,阿離愣了片刻,就連司馬澤也是一臉疑惑的打量著王蘭之與她兩人,但卻一句話都不,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阿離抬手摸了摸臉,作憂愁為難狀道:「多有不妥,我還是走吧。」
「你與我坐一起吧。」司馬澤抬起來揉了揉額角,隨即起身道。
阿離甚感為難,到底是和誰擠一張呢?這還真是個問題啊。
冉貞盈盈美目看著阿離,微微一笑,道:「冉貞身旁這席位是張大人的,但張大人今日身體抱恙並未來,不如請阿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