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回來的時候已是臘月,而那個時候蕭言之已經有四天沒好好睡了。
裴澤的枕頭和衣裳在他的房間裡放了太久,連味道都漸漸變了,可再去大吉殿時,卻發現因為裴澤許久不在,大吉殿裡不燃薰香,那些一個多月前才洗過並且用薰香熏過的東西都沒了味道。
蕭言之十分鬱悶,卻也只能盼著裴澤早日回來。
就這樣熬了四天,裴澤終於是回來了。
裴澤是趕在早朝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回來的,心裡惦記著蕭言之的狀況,裴澤都沒休息一下,一入城就直接入宮,到兩儀殿面聖。
在朝堂上見著蕭言之,裴澤就發現蕭言之的氣色不太好,奈何無法開口詢問,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蕭言之卻一個箭步衝到皇帝的身邊去,親昵地攙扶著皇帝往後殿御書房走去。
裴澤心中疑惑,卻也只能不動聲色地跟上。
&澤,你這一次去,似乎花了不少時間。」御書房裡,皇帝看著裴澤,眉心微蹙。
裴澤這才將視線從蕭言之身上收回,轉向皇帝回答道:「回陛下的話,不巧碰上了一個案子,耽擱了幾日。」
皇帝點點頭,道:「剿匪的事情沒有耽擱了就好。」
裴澤看著皇帝的眼神一閃,而後點了下頭。
皇帝又問了問裴澤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就放四個人離開,一反常態地沒有跟蕭言之說一句話。
出了兩儀殿,裴澤就被徐離善和徐離謙圍著問長問短,而蕭言之只默默地站在稍遠一點兒的地方,一動不動,看不出他到底是單純在看景還是在等裴澤。
等裴澤終於打發了徐離善和徐離謙舉步上前時,蕭言之也突然動了,但竟是撇開裴澤徑直往前走。
裴澤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是他做錯了什麼?不對啊,他離開一個多月,就算想對蕭言之做些什麼也是有心無力啊!如果不是因為他,那是因為什麼?難不成是蕭言之說漏了嘴,兩個人的事情被陛下發現了?可看陛下方才的態度,也不像是這麼回事兒啊……那到底是怎麼了?
裴澤一頭霧水地跟在蕭言之身後,走出一段路後才發現蕭言之走得並非是去萬春殿的路,而是要往宮外去。
從長樂門離開宮城,裴澤就瞧見何晏和張紹生兩人牽著四匹馬等在那裡。
在看到張紹生時,裴澤愣了一下,但見蕭言之已經翻身上馬,裴澤也趕緊爬上馬背。
跟著蕭言之從延熹門出宮,再走出一段,裴澤才猛然發現蕭言之這分明就是在往武成王府去。
可這就叫裴澤更加困惑了。
揣著滿心的疑惑跟著蕭言之進了武成王府,裴澤是再也忍不住了,兩步衝上前去就抓住了蕭言之的胳膊。
&麼了你?」
&蕭言之一驚,然而話才開口,身體就晃了兩晃,直接栽進了裴澤懷裡,「好睏……撐不住了……」
裴澤連忙扶住軟倒下去的蕭言之,愣愣地發了會兒呆,才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晏,你們王爺幾天沒睡了?」
在萬春殿裡,何晏通常是沒有命令就不踏出自己的房間,更不會去主動向萬春殿裡的人詢問蕭言之的情況,因此裴澤這麼一問還真把他給問住了。
何晏想不出答案就只能轉頭看向張紹生。
張紹生一直跟在王爺身後打轉,若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那他絕對要約張紹生出去干一架,好讓張紹生知道知道他來萬春殿是幹什麼的。
結果張紹生不假思索道:「王爺三天前開始臉色就不太好,若說是夜裡沒睡好的話……那大概是有四天了。」
這樣說著,張紹生卻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看著裴澤以及被裴澤抱在懷裡的蕭言之。
先前他就覺得言之和武成王之間有些怪怪的,現在再看就覺得更奇怪了。
但在千牛衛混過幾年的張紹生至少學會了不多言、不多問,於是只多看了這麼一眼,張紹生就垂下眼老老實實地站好。
裴澤卻緊盯著張紹生不放。
他不過離開一個多月,這人是怎麼到了蕭言之身邊的?
&不是千牛備身嗎?」裴澤冷聲問道。
一聽到裴澤這聲音張紹生就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