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諱疾忌醫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清晨,北峰莊園附近山林的大山雀歡快鳴叫,周宣醒來了,卻不肯睜開眼,感覺羊小顰還在他懷裡,手一探過去,一團豐膩在握,輕輕揉弄,嫩滑如酪——
「公子——」羊小顰低低呻呼。
待起身時,已是日上二竿,洗漱畢,二人去拜見韓德讓和蕭綽,蕭綽一意要周宣和羊小顰去南京小住半月,並說六月底從遼東乘海船回唐國,比陸路要快捷,應該可以趕上清樂公主分娩之期。
周宣雖然不大想去,但也不好拒絕,便道:「那好,我們今日便啟程吧,岳父岳母是遼國柱石,滯留在這大名府城外總是不妥的。」
周宣正要派人去城裡五鹿客棧把留守的那些親兵、羽林衛一起叫來北上,卻見李牌軍和一名羽林衛統領,還有一個有點面熟的唐國武弁急急趕來,一見周宣,跪稟道:「國公,東宮有急信召國公星夜回金陵。」說著呈上一封有東宮封緘的書信。
周宣一凜,來不及看信,先問那武弁:「你是東宮禁衛?」
那武弁道:「是,卑職華元平,一向在東宮當值。」
周宣一邊抽信,一邊問:「朝中出了什麼大事?」
華元平道:「稟國公,陛下上月二十一日在勤政殿視朝時突然暈厥,召太醫急診,說是風疾,陛下現已口不能言,半身麻痹,太子殿下急召國公回國議事,卑職一行六人,自上月二十三日離開金陵,日夜兼程,趕到開封時卻得知國公去了泰山,一路分道尋來,所幸尋到國公,請國公即刻回國吧。」
「皇帝李煜腦溢血癱瘓了!」周宣看罷李堅的急信,眉頭深鎖,當初他林岱嶽父就說過,李煜仁慈愛民,深受臣民愛戴,李煜健在時景王李坤應該不敢擅動,但李煜一死,李坤必然作亂,現在李煜風疾癱瘓,喑啞不能言,李坤很可能就此發難,金陵局勢可謂一觸即發啊,現在離李煜犯病已經一個多月,到底李煜病情是不是有了好轉?還是景王李坤已經開始作亂?這都不得而知。
周宣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回金陵,遼國肯定是去不得了,當即去向韓德讓和蕭綽辭行,報知李煜病重之事。
蕭綽對唐國局勢了如指掌,說道:「賢婿,金陵很不太平,你此時回去,說不定就會陷入漩渦不能自拔,皇位之爭自來殘酷,你和顰兒還是隨我回遼京,待金陵局勢初定才決定去留,如何?」
這遼國承天太后是一心想把周宣和羊小顰留在她遼國。
周宣搖頭道:「太子李堅現在羽翼已成,景王已難撼動,有我回去助太子一臂之力,唐國安如磐石,而且,皇帝病重,我這個臣婿不趕回去問候,日後有何面目回去,難道岳父、岳母兩位大人希望小婿是這樣不忠不孝之人嗎?」
韓德讓對蕭綽道:「太后,讓周宣回去吧,這個事不宜遲,越快越好,有周宣在唐國,我大遼以後與宋國爭鋒也可左右逢源,宣婿在唐國的根基不能失。」
蕭綽道:「那好,賢婿你且快馬趕回去,顰兒既然有孕在身,就隨我回遼,待唐國局勢定了,你再接他歸國,這樣總可以吧。」
周宣看了一眼身邊的羊小顰,他不想與顰兒分離,但蕭綽所言也在理,正躊躇間,羊小顰說話了:「爹爹、娘親,顰兒定要隨宣郎回金陵,離了宣郎,我茶飯不思,更是傷身。」
蕭綽看著這個自幼分離的女兒,看著她那倔強鎮定的眼神,心道:「顰兒性子還是很象我的,認定的事怎麼都說服不了,罷了,夫唱婦隨,讓她去吧。」便道:「顰兒一意要跟周宣回去,也行,分兩批走,顰兒不能騎馬顛簸,只能乘船,周宣自顧帶人先走,我派人在六月底之前由運河把顰兒送到金陵。」
周宣當即點頭道:「好,就這樣。」走近捧著羊小顰的臉,在她唇上使勁親了一下,說道:「顰兒,你隨後來,我要先行一步了。」
羊小顰知道不能拖延,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含笑道:「宣郎快去吧,我這邊盡可放心,有我爹爹和娘親會照顧我的,六月底我一定回到金陵。」
韓德讓囑咐周宣道:「賢婿,顰兒身份特殊,暫時不宜公開。」
周宣道:「小婿明白,明年有暇,小婿
六十六、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