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偉是來道歉的。
酒醒後,他從侍從那裡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明白這事是他的不對,便趕來館舍向陳先道歉。
「我們是群粗人,招待不周的地方希望兄弟包涵。」
他拉著陳先的手,說道:「兄弟,給哥哥個面子,住幾天,讓我們兄妹好好招待你們。」
一城之主放下身段,請求陳先留下,他沒有理由再拒絕;但袁昂之前的行為如同一根刺,深深扎進他心頭,讓他無法釋懷。
「將軍盛情相邀,在下敢不從命!」
陳先說道:「不過,在下斗膽問將軍,是否知道館舍剛才發生的事情?」
慕容偉到時,袁昂早就走了,自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但他瞥見地上乾涸的血跡,立時明白這裡發生過爭鬥。
什麼人敢在館舍動手?
慕容偉不傻,除了他手下那些將領,沒人有這個膽子做出這等事;幾個人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稍微盤算一番,答案便接近了真相。
他看向先來的慕容雪,希望妹妹給他答案。
「是袁昂。」
慕容雪擦掉眼淚,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慕容偉,說道:「袁昂說他有人舉報陳先他們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所有他帶兵過來詢問,這才引起了爭鬥。」
至此,慕容偉明白陳先為何如此決絕地拒絕妹妹的懇求。
他再次向陳先道歉,說道:「兄弟,你得相信哥哥,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三天,哥哥只留你三天。」
「三天內,你在城裡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三天後,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不會有人攔你。」
話說道這份上,陳先再不識相,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誠如將軍所言,陳先先行謝過將軍。」
目的達到,慕容偉開心地拉著陳先說道:「兄弟,上一場喝的不夠痛快,走,我們回去接著喝。」
他有對慕容雪說道:「阿雪,拓跋姑娘就交給你招待了。」
說著,也不管陳先願不願意,拉著他回了城主府。
這頓酒持續到下半夜才結束,醉醺醺的慕容偉更是拽著陳先不讓他回館舍,非要留他同床睡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的熱情。
次日清晨,陳先早早起來,見慕容偉還在打呼,也不叫醒他,自回館舍洗漱去了。
日上三竿,慕容偉幽幽醒轉過來,伸手在旁邊摸了摸,沒摸到陳先;叫來侍從,這才知道陳先回了館舍。
他坐在床邊楞了會,擺擺手讓侍從端水來洗漱。
熱水讓慕容偉清醒不少,再喝碗醒酒湯,宿醉帶來的頭疼消失的一乾二淨。
「把袁昂叫來,我在書房等他。」
書房裡,慕容偉坐在桌前打量著站在他前面的軍師,久久不語,似乎是在斟酌怎麼開口;最後,袁昂承受不住這種安靜帶來的壓力,開口打破了沉默。
「將軍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慕容偉說道:「昨天你帶兵去館舍了?」
「是的」,袁昂說道:「有人說陳先他們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我認為應該去查證一番才是。」
「理由!」
袁昂低下頭顱,有些慌張的雙眼盯著地面,躲避慕容偉的審視;他額頭有細汗冒出,右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慕容偉的問話。
慕容偉就這麼看著袁昂,等待著他的回答。
雙方又一次陷入沉默,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慕容偉。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慕容偉說道:「是為了那位拓跋姑娘吧!」
袁昂什麼德行,慕容偉再了解不過;他需要袁昂的頭腦,為他指明前路的方向,所以,這些事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