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見她神情話語之間滿是小意討好的韻味,不像是來鬧事的,以防萬一,還是在距離她兩丈遠的地方站住了腳,「劉嬸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啊,沒……沒事兒,我就是……那啥,到你們家走動走動。」劉嬸覷著她的臉色,支支吾吾地道。
不算鬧事和說媒的事兒,劉家和成家已經兩年多沒有來往了。劉鵬達落榜沒多久,突然來成家走動,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目的不單純。
葉知秋心裡膩煩她明明有事,還要拐彎抹角地拿捏著,語調愈發地淡了,「虎頭在學堂,爺爺去牧場遛彎去了,我也要去菜棚做事,家裡沒人。劉嬸想串門的話,改天再來吧。」
說完從她身側繞開,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劉嬸一時情急,也顧不得臉面了,跑過來擋住她的去路,「秋丫頭,你別忙著走,我有事兒,有事兒和你說。」
葉知秋頓住腳步,「什麼事?說吧。」
「這事兒說來話長……」
「劉嬸,我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聊天,你還是長話短說吧。」葉知秋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茬。
劉嬸聽出她的不耐煩,不敢再東拉西扯,竹筒倒豆子,把今天來的目的一口氣說了出來。
原來劉鵬達因為犯諱沒能中舉,被罰停考一次,又逐出府學,大受打擊。從清陽府回來,就把自己的書箱連同文房一把火燒掉了。每天借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之後,不分晨昏呼呼大睡。
起初劉叔和劉嬸只當他心裡難受,要喝酒就給買酒,要睡覺也由他去。過了半個多月,仍不見他重振精神。他們感覺情形不對,便斷了給他買酒的銀子。
誰知道他不喝酒就睡不著覺,整夜整夜地折騰,幾天下來,就瘦得沒了人模樣兒。大夫說他這是心病,吃藥施針只能治標,要想根治必須除去他的心病。
他們目不識丁,哪裡知道怎麼樣才能除去他的心病?只能用說的,說不行就罵,罵不行就打,打不行就把能動員的人都找來幫著勸,用盡了法子,卻是半點效果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好繼續給他買酒。不圖別的,只圖他每天能睡上一覺,別把自己給活活折騰死。
眼見兒子一日比一日消沉,這麼下去遲早變成廢人,只能幹著急。梅香看不下去了,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來找葉知秋幫忙。
老兩口起初都拉不下這個面子,攛掇梅香來找她。梅香不想和龔陽碰面,死活不同意。他們翻來覆去地掂量了好幾天,終究覺出兒子比面子重要。商量了一下,便由劉嬸出面相求。
「我知道,我和你劉叔過去做了不少對不住你的事兒。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兒,鵬達沒錯處。你要記恨就記恨我們這倆老的,別記恨鵬達。
我們老劉家就他這麼一根獨苗兒,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人就都沒指望了。這孩子自打見了你,就瞅著你順眼,你說話兒,他一準兒能聽進去。
秋丫頭,不看旁的,就看在咱們鄰居一場的份兒上,嬸子求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勸勸他吧。」
劉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了情由,膝蓋一彎,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再怎麼不好,也是長輩,葉知秋自是不能受她一跪,挪步躲開,「劉嬸,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劉嬸把膝蓋當成腳丫子,轉圈追著她要磕頭,「秋丫頭,你要是不答應,嬸子今天就跪著不起來了。」
葉知秋擔心被她抓住不放,所以沒去扶她。可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索性不躲了,沉下臉道:「劉嬸,你這是求人呢還是逼人呢?你再不起來,我就喊人把你趕出去。」
劉嬸一聽這話,趕忙爬了起來,「秋丫頭,你別惱,我不逼你了。」
把她這小心翼翼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在眼裡,葉知秋忍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說實話,她不太想管這個閒事。且不說以劉叔和劉嬸的脾性,好心未必有好報。
就說劉鵬達,那孩子對她有思戀之心,她去勸的話,不管有心無心,都有利用這份感情的嫌疑。跟一個自己不喜歡人牽扯不清,絕非明智之舉。
況且她也沒那麼自戀和自大,以為只要自己出馬,就能成功挽救失足少年。
可正如劉嬸所說,畢竟鄰居一場。她沒來的
第247章 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