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姐用力搖了搖陳太太的手臂,大概是認為陳太太這般蠢相讓她很沒有面子。
陳太太馬上回過神來,控制不住唾沫星子地破口大罵:「你你就是一個破銷售!你一個破銷售在這裡跩什麼啊?!」
喬黛染又再輕哼一聲,冷冷的,銳利的。
確實。
喬黛染這具軀殼的身份只是一名「破銷售」。
但是。
喬黛染骨子裡還是薩釋國最最尊貴的曼羅公主。
喬黛染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稍微轉臉,漠然直視氣紅了臉的陳太太,幽幽說道:「我是破銷售?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陳太太又一次哽住。
眼前這個「破銷售」,眼神裡面冒出來的尊貴氣勢,讓陳太太心生膽怯。
馮小姐不悅地捏了一下陳太太的手臂。
陳太太又一次回過神來,怒懟喬黛染:「什麼什麼東西?!我們可是尊貴的顧客!你你就是一破銷售!」
陳太太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唾沫星子。
在喬黛染的面前說「尊貴」,陳太太莫名心虛。
喬黛染不屑的目光掠過陳太太,嘴角一勾,似笑而非,輕蔑地說:「且不說尊貴與否。花了錢的,才能稱之為『顧客』。」
葉心儀忍得肋骨都痛了,才勉強忍住沒有笑。
其他區域的銷售人員仗著無論是那對母女還是桂婉容都沒空理會她們,直接捂嘴笑了——不怪她們笑,只能怪這對母女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陳太太怒紅了臉,「誰說我們不花錢了?!這東西這東西不試一試,誰知道適合不適合啊?!難道你們連城珠寶都不讓人試戴的嗎?!如果不讓人試戴,你們還搞什麼門店啊?!」
喬黛染懶懶地把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放在展示柜上,隔著如水晶般閃閃發亮的展示櫃玻璃,斜斜指向那堆孩童彌月配飾。
喬黛染不緊不慢地說:「別的首飾也就罷了。這嬰孩彌月配飾,你們竟也要『這個』『那個』地指使別人一一拿出來。難道,這孩童彌月配飾,你們也要一一試戴?」
「你!」陳太太又語塞了,「你你你!」
陳太太除了「你」,沒別的了。
馮小姐知道陳太太已經敗下陣來了。
馮小姐用鼻子嗤了好大的一口氣,瞪向喬黛染——喬黛染眼眸裡面那股無以言表的尊貴和犀利,讓馮小姐內心一咯噔。
馮小姐咬了咬牙,一鼓作氣,怒懟喬黛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沒有錢,買不起你們這些破玩意?」
喬黛染抽回放在展示柜上的雙手,右手拉下左手的黑色手套,垂下眼,細細端詳悉心修理並且塗著暗紅色指甲油的左手,淡淡的語氣透著濃濃的不屑,「那,你倒是買啊。」
葉心儀忍得肋骨都要裂開了,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而且是來不及捂嘴就笑了,直接笑出了聲。
其他銷售人員把各自戴著的黑色手套都捂出了粉底印子,才勉強沒有笑出聲來,無聲地笑疼了肚子。
馮小姐氣炸了,徑直跳下了高腳椅,指著喬黛染,瞪著桂婉容,對桂婉容說:「你是店長對吧?!我要投訴她!投訴她!」
桂婉容當即「桂小姐」附身地指著喬黛染,頤指氣使道:「姓喬的!你快向馮小姐道歉!」
喬黛染把右手的黑手套也摘了下來,腰板筆挺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馮小姐,語調沒有高低起伏、語氣沒有半點情緒地對馮小姐說:「抱歉。」
如果馮小姐以為,她是第一被喬黛染氣得要道歉的顧客,那馮小姐實在是太天真了。
頭幾次被要求道歉,喬黛染還會倔著不願意道歉,那幾次顧客吵得可凶了後來啊,喬黛染髮現,她這般徑直道歉,更加氣人。
這不。
馮小姐被喬黛染這句一點都不抱歉的「抱歉」噎得一口氣不上不下,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嘴角抖得像是刮颱風似的。
陳太太總算緩過神來,跟馮小姐同款地跳下高腳椅,用戴滿不知真假戒指的手怒指喬黛染,破口大罵:「你這是什麼態度?!」
喬黛染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