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姨娘很快就被抬成了平妻,稱做盈夫人,詠陽郡主賞賜了好幾批眼色鮮艷的紅緞子,足足擺了三十來桌,放了鞭炮,場面也算過的去,連院子也新增了好幾個丫鬟婆子伺候。
「夫人……」
盈夫人仰著頭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眸中陷入了沉思,直到丫鬟又喊了一聲,「夫人,雍州那邊來信了。」
盈夫人抬眸看了一眼丫鬟,語氣淡淡,「怎麼說?」
「老爺讓夫人儘快懷上子嗣。」
「子嗣……」盈夫人輕輕呢喃,嘴角翹起了一抹譏諷笑意,長長的嘆息一聲。
「夫人已經是平妻了,和少夫人平起平坐,加上咱們還有雍州支撐,身份地位未必不如少夫人,缺的只是膝下無子,等大公子病好了,一定會補償夫人的,之前若不是少夫人從中作梗,說不定夫人已經懷上孩子了。」
小丫鬟撇撇嘴,有些氣惱,「少夫人這般小肚雞腸,魏家怎麼受得了!」
「閉嘴!」盈夫人眸光一冷,忽然喝住了小丫鬟的話,「少夫人如何哪是你能隨口議論的?」
小丫鬟一激靈,被嚇得哆嗦一聲,不敢在胡亂開口了,盈夫人提起裙子起身回屋,瞧著貴妃塌上那一匹鮮紅的緞子,只覺得有些刺眼,繞過書桌前,提筆寫下幾個字,交給了小丫鬟,「務必將這封信送回雍州。」
「是,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會小心的。」
盈夫人笑而不語,她和雍州來往的書信未必就沒有第三個人瞧過,來了魏家半年,統共見魏白瀟的次數屈指可數,和她一塊來的冰姨娘死了,府上就剩她一個外人了。
如今的平妻之位,只是被妥協罷了,至於子嗣,她是萬萬不敢亂想的。
做了平妻的盈夫人依舊很低調,安安靜靜,不爭不奪,平日裡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有初一十五才會去給詠陽郡主請安。
詠陽郡主瞧著那一張肖似穆盈的臉,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想著當初穆盈當初的所作所為,詠陽郡主實在是提不起好感。
「盈妹妹也來了。」李沐禾手牽著哥兒來給詠陽郡主請安,哥兒乖巧懂事,粉嫩嫩的小臉讓人看著就心生喜歡,粉雕玉琢,眉眼和魏白瀟有七分相似,軟軟的叫了一聲,「祖母!」
詠陽郡主衝著哥兒招招手,將他抱在懷裡哄了幾句,簡直愛不釋手,盈夫人衝著李沐禾微微笑,「姐姐。」
「瞧著妹妹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聞言,詠陽郡主看向了盈夫人,盈夫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李沐禾眼皮跳了跳。
詠陽郡主不動神色的將哥兒遞給了丫鬟,等人走遠了,才問,「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郡主,這幾日我一直惦記著姐姐,在府上人生地不熟,心裡惦記著雍州的父母,我想自求一封休書,求郡主放我離開魏家。」
李沐禾皺眉,「盈妹妹,你已經是府上的平妻了,嫁出門了,就是魏家人了,若是惦記著雍州的父母,有機會回去探望一二便是。」
盈夫人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遞給了詠陽郡主,詠陽郡主伸手接過,一目十行瞥了眼,眸光驟然發緊。
「郡主,我對公子只有仰慕,如今我也是左右為難,只求一封休書,讓我離開魏家。」
詠陽郡主將書信遞給了李沐禾,李沐禾掃了一眼,眸光緊皺,這是雍州知府給盈夫人寫的一封家書,信上寫著務必讓盈夫人儘快懷上子嗣。
子嗣兩個人讓李沐禾心底猛然一震,指尖緊攥著書信,看向了永陽郡主。
「我並非雍州知府的嫡女,只是一個小小庶出,記在嫡母名下,前幾日生母在雍州暴斃而亡,我亦是無心從中周旋什麼,只想過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求郡主成全。」
盈夫人衝著詠陽郡主磕了好幾個頭,白皙如玉的額頭很快就紅腫了,目光堅決,甚至將雍州知府的心思和盤托出,雍州知府本來就是奔著前途去的,心思路人皆知,可偏偏盈夫人自己主動提出來了,倒是讓詠陽郡主有些措手不及。
李沐禾剛調解的情緒差點瓦解,可以忍受身邊多了一個占著名分的人,若是再往後退,有了子嗣,那將來呢,還有什麼才能滿足盈夫人?
「你先起來。」詠陽郡主沉著臉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