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甫洮來拜訪的時候,宿誼和王甫洮相談甚歡。
王甫洮心想,宿天師果然是個妙人。
宿誼心想,王家原來不全是智障。
當王甫洮離開之時,宿誼委婉道:「令弟天真爛漫,但貧道更喜清淨。」
王甫洮一聽,頓覺尷尬。
其實要是其他人,王甫洮肯定會說,我王家人怎麼都是棒棒噠。但在宿誼這裡,他總覺得丟一丁點臉很難受,於是忙道回去一定好好說說王博源。
宿誼道:「好好說說倒不用,只是地上太髒,貧道有些擔心而已。」
地上髒?王甫洮忍不住以袖掩面。他雖然知道自己弟弟求得宿誼來,肯定是耍了些無賴。但是難道他是滿地打滾求來的?
這位大哥,你真是了解你弟弟啊。
王甫洮離開時,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在臨走時,王甫洮抱怨慕晏:「你也不攔住點。」
慕晏挑眉道:「不讓他受些挫折,他性子怎麼改?」
慕晏又道:「我與少宏認識於總角之年,那時候少宏耍些無賴手段,旁人都只覺得他天真爛漫不與他計較。但現在少宏都已經定親了,還滿地打滾,別人心裡不見得怎麼想。到時候說出去,丟的還是你們王家的臉。」
慕晏嘆氣道:「我沒攔著,是因為宿天師心胸寬廣,即使覺得不妥,也不會有所偏見,還會適當提醒。總要讓少宏吃點虧,才讓他醒悟。若少宏在其他人面前滾那麼一著,你們雖寵著他,覺得不在意。但旁人流言滾滾,又豈是好聽的話?」
慕晏當年性子孤僻,王博源像個牛皮糖一樣黏著他。對於一個孤僻的小少年,王博源最終成為了他的好友。因此即使王博源長大了還這副模樣,慕晏也沒有嫌棄(才怪)。
不過總角和雙十能一樣嗎?王家已經出了一個惹人非議的怪胎了,可別又出一個。
慕晏和王博源好歹是少時好友,說話也不由帶了一分真心:「其他人放誕怪異,乃是憤世嫉俗,且心不向仕途。少宏何須如此?玉清兄別怪河清多此一舉。」
王甫洮道:「河清一片赤子之心,少宏有河清為友,實乃幸事。玉清豈會怪責?我回去會和父親商量,放任了少宏這麼多年,是該嚴格管束,免得他向叔父學。」
王甫洮告辭之後,慕晏心情舒暢無比。
王博源仗著和慕晏是年少朋友,不請自入的事經常做。經這次事,家中總要把他約束一點。
慕晏想著他那一臉苦樣覺得十分開心,忙把這種心情給宿誼分享。
宿誼哭笑不得。這還是一對損友嗎?不過能少見王博源耍賴的樣子,他心情也是很舒暢的。
..........................
一點小風寒,宿誼很快身體痊癒了。
這痊癒的速度,仿佛宿誼現在的身體也是和穿越前一樣,打了各類疫苗似的。
不過思及有系統存在,說不定這具身體真被優化過。
系統反正是不會回答問題,任由宿誼猜測了。
既然宿誼已經痊癒,自然立刻告知了王家,讓王家可以開始宴會的準備。
雖說經歷了漢末戰亂,但許多世家大族都是在戰亂中發了戰爭財才興起的。王家雖說不算在戰亂中興起,但也在戰爭中發了不少財,稱得上豪富。這次宴會,準備工作還是挺繁瑣的。
宿誼記得,當日皇帝拿他當情緒垃圾桶的時候,曾經抱怨過此事。
皇帝為了撫恤民眾,自己崇尚節儉,節衣縮食。而這些世家,卻日日笙歌,奢侈無度。
皇帝道,一群沒腦子的東西,遲早得完蛋。
其實,宿誼也是這麼想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別怪路邊之人對朱門升起仇恨之心。只要皇帝夠靠譜,利用民眾的仇恨心態,要扳倒這些世家,也要不了幾代。
他那個時代,歷史中魏晉南北朝的世家足夠囂張,有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之稱。但只要細看一下他們的家譜,知道所謂鐵打的世家,指的不過是族譜而已。
比如東晉時候的大世家謝家,其真正發家是南渡之後。謝安之父謝裒擔任琅邪王司馬睿的王府掾吏。王府掾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