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妍當即緊張起來。假若遊戲進程恢復,童蕊這邊的士兵進來送飯詫異於她也在還是小事,更大的問題在於……
她說消失就消失亓官儀是不是會被嚇死?!
司妍懵了一瞬就要往帳外跑,聽完她那句話也發了懵的童蕊一拽她:「你幹什麼?」
「我趕緊回去啊!」司妍喊道,「不然亓官儀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你這麼回去他就不會崩塌了嗎?」童蕊道,想了想又說,「你由著他崩得了,把他交給我,你換個人開感情線。」
「我艹,滾!」司妍一把推開童蕊,揭簾出帳,直奔主帳去。
主帳外,亓官儀四處找著人,手腳發冷。
這……沒法解釋啊?奇門異術?
他找得有點漫無目的,完全不知道司妍去了什麼地方,也不敢貿然詢問周邊的士兵。他想,她剛才大大方方進主帳必定是有很多人看見了的,他這樣一問她在哪兒,肯定要讓人覺得奇怪。
這種怪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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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皇九子的帳子裡,亓官保一口氣灌下大半瓶伏特加後胸中灼熱,他一時無法再喝,放下酒瓶抹了把嘴邊的酒漬,一頭躺回床上:「算了,不稀奇,我早知道她覺得七哥比我好,這事兒本來也輪不上我。」
jack在旁沒接話,拿著瓶朗姆連喝了三小杯,才重重地舒了口氣:「是啊,跟我也是本來就沾不上的。」
他心下覺得,亓官保還是比他幸運些的。他至少還可以大大方方地喜歡司妍,但他身為為玩家服務的個人npc,這種感情根本就不可以有,一旦挑明,銷毀程序一觸即發。
軍帳間,司妍張惶地跑著,越想越是心慌。
如果亓官儀真的看見她「一瞬間沒了」……這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他可能會覺得她是個怪人,就再也不喜歡她了。這倒……倒還好,她雖然喜歡他,但現下感情也說不上有多深入,如果要分手,她想她是能接受的。
哭一場睡一覺,第二天起來畫個美美的妝,她還是她。
可是亓官儀的世界觀一旦崩塌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便她旁敲側擊地問過類似的問題,即便亓官儀當時給她的答案大氣豪邁,她還是無法想像這種事真正發生將會如何……
人對未知領域都有恐懼,對已知領域都有依賴,把已知顛覆成未知,本身就是一件會讓人牴觸的事。
何況,這件事還是「你生活在一個人造的世界裡」「你是假的」……?
得知自己隨時會被毀滅掉的感覺絕壁不好啊!!!
司妍想著都替他心慌,不知不覺的居然抹了把眼淚。透過淚意她看過去,遙遙地看見一抹熟悉的暗紅色斗篷,還有銀色的鎧甲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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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停了腳,氣喘吁吁地緩著氣,卻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個背影,心裡說不清的緊張忐忑。
數步外,亓官儀仍是一個字都沒和別人提,心裡的恐懼則抑制不住地蔓延開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事,唯一一件能和此事一比的,大概就是先前赫蘭關下那道奇怪的牆了,那道被司妍稱作「空氣牆」的東西。
可那道牆,是他們都希望它消失,它卻雷打不動;眼下的事,是她毫無徵兆的憑空消失。
他便覺得這比那道牆還要可怕。他不知道去哪兒找、怎麼找,同時還在止不住地擔心她會不會再消失一次。
「……七殿下?」帶著幾分猶豫的聲音在他身後一響。
亓官儀猛地回身,不及思索就將她一把擁住,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顫抖著問她:「你到哪兒去了……」
「我……」司妍剛吐了一個字,餘光瞥見一個黑影猛地飛過來,她一驚側首一避,那黑影「咔」地刺進旁邊的樹上。
她定睛看看,滿目驚悚:竟是支cpb唇釉???
還是現實中特別好看的玻璃材質的那種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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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一分鐘前。
皇九子的帳子裡,因為幾瓶酒都是高度數,兩個人很快就都喝得大醉。
亓官保已經睡過去,jack尚有幾分餘力,就想盡力再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