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人家,聽說過得不錯。」僕婦回道。
雲離輕喟:「那就不必告訴她我回來了。讓她跟夫家好好過,別提我這當哥哥的。」
他說罷,徑直往裡走去。一路上不斷有年頭長些的僕人認出他來,面上按捺不住的訝色像是見了鬼一樣。
雲離只覺得,好像四處都瀰漫著嫌棄他的情緒。
這樣濃重的嫌棄是他在五皇子府從不曾感受過的,以至於在走到父母的住處前時,他已然連自己都在嫌棄自己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怪物,和這個家格格不入,沒有人會喜歡他。甚至,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希望他就此死了。
雲離又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昔日熟悉的小廝已然傻在了門邊,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苦澀一笑,輕聲道:「我回來了,有勞稟我爹娘一聲。」
小廝強咽了口口水,逃也似的跑進堂屋。
片刻後,堂屋中的茶壺與一聲喝罵一併飛出:「滾!!!」
宮中,司妍陷入了只恨自己不是福爾摩斯的迷茫。
幾日前,她跟司婉司嬈說得把蓋了亓官儀印的紙要回來,琢磨著若司嬈拿不出,那亓官儀的懷疑便十有八|九是對的。
當時司婉應得很乾脆,司嬈猶豫了一會兒也答應下來。
但結果……兩個人折回住處一趟,回來都告訴她找不到了。
這特麼就很尷尬了。法律上講究證據,一是要彰顯公正、使人信服,二也是因實打實的證據才是靠譜的邏輯鏈。畢竟人心極易有偏頗,沒有真憑實據而做出的判斷很有可能是偏見導致的。
那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是司嬈下的毒怎麼辦?放棄理智,相信直覺?或者換個思路想想,比如是司婉司嬈聯手作案……?
不能夠吧!她沒那麼招人恨吧!
司妍趴在妝檯前垂頭喪氣,懨懨地將化妝水磕在手上做護膚,撇撇嘴,覺得人不順起來真是……連做護膚都不順!
這個月尚工局來送護膚品的時候,給她用查看面板掃了一眼,發現送來的水是ipsa流金水。這東西在網上也很火,據說溫和不刺激、敏皮也能用,還易吸收、去閉口什麼的,但是她的使用感受是……聊勝於無。
她甚至連「易吸收」這一條都沒感受到,那還是在現實世界中敷紙膜的感受。現下只能拿手拍,就顯得更雞肋了。
司妍便想換一種用,她覺得如果有菌菇水雪肌精金盞花水都好啊,然而尚工局告訴她說:「近來前方戰事吃緊,暫且弄不到那些了。」
司妍呆滯臉:戰事吃緊跟宮女們的護膚品到底有什麼關係?宮裡的護膚品是從叛軍那邊「進口」的嗎?據她所知並不是啊!
神設定……
然而如此這般,她也沒別的辦法,尚工局提供不出就是提供不出,她暫時只好拿這流金水湊合湊合。
無所事事地又過了一個上午,午睡起來剛化完妝,司妍聽說貴妃傳她去。
司妍進殿一施禮,就見貴妃的倦容上浮著笑意:「阿妍快來。小九的信可算到了,這回還有你一封,本宮沒拆,你自己看吧。」
近幾日,貴妃都憂心忡忡的。
亓官保原是每一旬給貴妃寫封信。但近來大約是戰事吃緊的關係,他的信沒及時送到。司妍掐指算了算遲了有六七天,貴妃這個當母親的心裡當然煎熬得厲害。
司妍輕鬆一哂:「奴婢就說九殿下肯定不會出事,娘娘偏安不下心來。」
「唉,其實本宮也知道,如若真出了事,肯定會有急信過來。」貴妃邊苦笑邊將信遞給她,又自嘲說,「庸人自擾嘛,沒法子。」
司妍接過信,有宮女在貴妃身邊給她添了張圓凳,她坐下|身拆信來讀。
剛讀至一半,司妍周身猛打了個寒噤!
雲、雲離……回家了?!
他的家人會打死他啊!
司妍驚吸了口冷氣,正讀亓官保的信的貴妃看向她:「怎麼了?」
「沒……」司妍的目光再度落在信的最後。信上說,在收到這封信的五日後若沒有收到雲離再來信,便速回信給亓官保。
而這封信遲了六七天,也就是說,她應該在一兩天前收到雲離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