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這事對司妍來說一點都不真切,如果明蘭被處死,她肯定悲傷多過解恨。
所以她在想,見見明蘭,只要她聽見明蘭親口承認這事,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著明蘭伏法了。
明蘭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門外,被兩個侍衛拖著,有氣無力。
司妍深吸了口氣走出去,她沒什麼勇氣看明蘭,就看著地問她:「真是你害我?」
「我只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每天都在想。」明蘭的聲音里好像沒什麼愧疚,相反,還很輕鬆,「你不懂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在那個宮女把七殿下的印章拿給我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阻不住自己了。」
她的眼底沒什麼氣力,但提起那個印的時候,依舊有點掩不住的光彩:「這是我唯一一次,離外面那麼近……」
「你傻啊你!」司妍又氣又惱,「那個印要是能放這裡的人出去,我還至於在這兒待著嗎!你要那個我能給你蓋成百上千個,別人說有用你就信?!」
話說完她卻也知道這種氣話說來根本就沒用了。明蘭當時並不知道那個印就在她身上,這才被人騙了。
二人間沉默了一陣,明蘭才又抬了抬眸,依舊是那種輕鬆的口吻:「我……求你件事?」
司妍沉緩了一息:「你說。」
明蘭痴痴一笑:「我想死得好看一點,你幫我化個妝吧。」
司妍遲疑著看向屋內。
亓官儀和亓官保也看向她,略作矛盾,她走近屋門:「我就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滿足一下死刑犯的最後一個心愿……!」
兄弟倆:「……」
耳邊jack嗤笑:「你根本就是對化妝的要求習慣性答應吧?」
於是,片刻後,明蘭坐到了妝檯前,司妍認真地給她化著妝,亓官儀和亓官保繼續坐在桌邊大眼瞪小眼得喝茶。
外面幾個候命的侍衛也在大眼瞪小眼,幾個人都一看裡面就覺得好笑——還沒聽說過杖斃之前化個妝的呢,這事兒活久見啊……
怎麼這氛圍有點不對勁?這像要打死人之前的感覺嗎?真奇怪!
執著木杖的侍衛不太自在地聳了聳肩,又睃了房內一眼。
房內,司妍正死盯著明蘭額角上的一道血痕,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臉上沒別的傷,就這一道,但是明顯極了。粉底遮瑕肯定都沒用,但放著不管太扎眼了。
是以司妍看了會兒之後說:「不然我給你畫個蝴蝶?」
氣若遊絲的明蘭:「……?」
她便拿出clio眼線液筆先描了個輪廓,血痕變成蝶身,周圍描個翅膀,吹乾之後,再選個合適的眼影填色。
就星炫五色眼影盤#12好了,漂亮的金色系盤子,粉質軟糯上色度好,畫出來的效果必定絢麗動人。
司妍深吸了口氣,硬撐起的「沒正經」的心態里,還是滋生出了些許悲戚。
明蘭這輩子過得太慘了,如果遊戲裡允許轉生,她希望明蘭下輩子好好的,能變成這樣一隻漂亮的大蝴蝶也好,愛飛哪兒去飛哪兒去,反正別來浣衣局。
她將翅膀下端的一塊染上了第四格的靚麗橘色,又拿最淺淡的第一個暈染了一層金光。
「你的家鄉在哪兒?我或許能幫你落葉歸根。」司妍輕輕道。
明蘭一哂:「我跟你說過,我從記事起就在這兒。家裡的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得查查典籍才知道。」
「那我幫你查。」司妍說著,完成了蝴蝶的最後一筆,拉開抽屜讓她自己挑唇膏,「喜歡哪個?聽你的。」
「嗯……這個吧。」明蘭說著,摸了那支阿瑪尼黑管502出來,手上又一頓,「我告訴你個事。」
「什麼?」司妍一怔。
明蘭把她抽屜里那支也拿出來:「讓我害你的那個宮女,也有這個,而且她好像特別喜歡,總是在用。」
司妍神色微凝。
「還有就是……」明蘭瞥了眼亓官儀和亓官保,壓低了聲音,含歉笑了笑,「我沒給你下足量的毒,餘下的在我柜子里,或許能順著那個查到她。但是,你暫且別跟別人說,遲兩天再提。」
「為什麼?!」司妍悚然一驚,「這是決定你生死的事啊。」
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