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麼?」夏凝緩了緩:「實際來說,很怕。 理論來說,不怕。因為我只剩下五年時間了。雖然遲早都要死,我還是想多陪在我丈夫和孩子身邊。我想用這最後的五年,為他們準備未來的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後的事。」
「呵,」少磯冷冷一笑:「夏公爵,你挺偉大的嘛。性格很聖母啊。」
「『聖母』這個詞,以前來說意義是好的,現在不一定了。因為這個詞後面往往跟著另外一個不雅的字眼。其實人都是自私的,可以自私的情況下,誰想做聖母呢?對吧。」
少磯沒有說話。
「如果你想報仇,我答應你。不過要五年後,或者是我撐不下去的時候,你可以在我額頭正來一槍。我確保沒有人會來為難你。」
少磯沉吟了一會:「有煙嗎?」
夏凝從手袋裡拿了一包煙出來,抽了一支:「這種煙要嗎?」
「味道很淡,將著吧。」少磯拿了一支,點燃,慢慢的吸著。
「你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敏身。她是你,你是她。你想像著,她的生活,是你未來的生活。而你也完全有能力讓她過幸福的日子。對吧?」
少磯將嘴裡的煙吐出來,沒有開口。
不開口,是默認。
夏凝知道,如果她說得不對,少磯自然會開口打斷。
或者提出不同的意思。
「但是,她出事了。雖然死的人不是她,但是那個男生死了,對小敏的衝擊,死更加難受。小敏昏迷了,也代表另一個你死了。而且,小敏的悲劇,完全是出於你。只要你在的地方,他們不會放過你。你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幸福!」
少磯動作微微一頓,眼眸里閃過一抹狠戾的光。
「其實你在責怪自己,你很自責,小敏的事讓你幾乎崩潰。你的最後一絲希望,沒了。」
「是嗎?」少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真是這樣,為何我還會跟俞澤宇結婚?」
「跟俞澤宇結婚的人不是少磯,是小姬。身為少磯的另外一面已經死了,小姬只是少磯的影子。你只有成為小姬,不去想小敏的事,才能暫時逃避。想生存下去的是小姬,不是少磯!」
少磯眉頭緊皺著,將煙狠狠的掐滅:「是啊,有人多管閒事!」
「本來五年前,你活不下去了是嗎?」
少磯眼眸一眯,冷哼了一聲。
「五年後,你活得好好的。這五年時間,你身邊的人也活得好好的。你不覺得這事情有點怪?」
這話一出,少磯微微一愣。
沒錯,這事情的確有點怪。
小敏只是一個孩子,她都出事了,為何俞澤宇一家人反而沒出事?
她又沒有易過容,只是另外一種人格被催眠了。
俞小姬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是天然無邪的,要殺她是非常簡的事!
想了好一會,少磯看向夏凝:「這些事,是你猜出來的,還是有別人告訴你的?」
「我這個人不聰明,但是也不笨。而且,我身邊有不少軍師。他們會給我出謀劃策,然後我想到了……」
「亂說!」少磯冷聲打斷:「夏凝,你知道我研究你多久了嗎?算你身邊有再多的軍師,你也狠不下心來!這是你最大的弱點!」
「對啊,」夏凝點了點頭:「我承認,我的確不夠狠心。這是我最大的弱點。但是如果,我能狠心了呢?」
「!」少磯話語一頓。
如果狠心了,這個女人……沒有弱點!
「我只有五年性命了,我有老公有孩子,我不能再窩在我丈夫為我修建的城堡里當白雪公主了。五年時間裡,我要做很多很多事情,不能再拖了。」
「所以,你猜出來了。而且猜得很對。」
「反正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拼一局了。你說過再給我一次機會,失敗了最多被你打一槍。反正我的命,遲早是你的。」
少磯看著夏凝好一陣子,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
「咳咳!」夏凝有點尷尬:「別開玩笑好嗎?少磯。」
「不是開玩笑。」少磯手指伸出,托住夏凝的臉:「你知道不,你這張臉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