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寧公主盯著躺在地上的柳貴妃,臉上的神色充滿了冰冷的怨恨和厭惡。沈揚說出的話,徹底的打碎了珍寧公主心對母親的最後一絲期盼。當初珍寧公主被迷暈在冷宮以致容顏被毀,這兩年來她無時無刻的不在恨著柳貴妃,但是這種恨意未嘗不是夾帶著一絲對母親的期望和無法割斷的孺慕。如果今晚柳貴妃真心實意的對她道歉,哪怕有一絲的歉疚和悔恨,珍寧公主的那隻金簪也不會刺到她的身上。
但是此時,珍寧公主的眼卻只有單純的厭惡和痛恨,母女之情從此真正的恩斷義絕。
墨無憂聽了沈揚的話也不再猶豫,手起手落很快的便將那隻金簪拔了出來,一時之間血流如注。墨無憂猙獰的取出沈揚煉製的療傷聖藥倒了上去,然後從柳貴妃的衣擺上扯下一段白紗開始包紮傷口。
珍寧公主卻是沒有傷到柳貴妃的致命之處。如果排除將來不能再有孩子這一點的話,柳貴妃最後就算死了也只是血流過多而已。而現在有了沈揚的止血聖藥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包紮好了傷口之後,墨無憂又拿出一個小瓷瓶給柳貴妃灌了下去。片刻之後,柳貴妃原本蒼白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度開始恢復了血色。
「那樣的好東西,給她用不是糟蹋了麼?我給你這樣的東西是讓你如此作踐的?」沈揚盯著墨無憂不悅的道。墨無憂抬頭對著沈揚甜甜一笑道:「師傅,定王叔和王妃肯定還有話要問,她剛剛那個樣子哪裡能問得出什麼?」沈揚輕哼一聲道:「你倒是聰明。」
墨修堯眯眼看著柳貴妃的神色好了起來,漠然點點頭道:「既然沒事了……嘯雲,你有什麼意見?」墨嘯雲垂手,淡淡道:「一切聽憑定王叔處置。此人與我和皇姐再無關係。」
「雖說再無關係?!」珍寧公主突然開口道,轉過頭狠狠地盯著柳貴妃的美麗的容顏咬牙道:「她還欠我一張臉。」
聞言,柳貴妃臉色一變,瞪著珍寧公主怒道:「你想幹什麼?」珍寧公主看著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你毀了我的臉,難道不該賠給我麼?」柳貴妃冷笑一聲,道:「你是我生的,別說我毀了你的臉,就算我要了你的命,你也該受著。」
墨嘯雲走到珍寧公主身邊,拉著她的手看著柳貴妃道:「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們與你再無關係。」
柳貴妃不屑的輕哼一聲,親生母子關係又豈是說斷就能斷得了的。在柳貴妃看來,墨嘯雲和珍寧永遠都是她的兒女,她可以對他們不屑一顧,但是他們卻絕不能對她不敬。強撐著站起身來做到一邊的椅子裡,雖然上了藥包紮了傷口,但是那傷就算是再怎麼樣的靈丹妙藥也不是一時一刻就能夠恢復得了的。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掃向珍寧公主的眼神更像是淬了毒一樣。
珍寧公主卻不在在意她的眼神,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徹底絕望的時候,就會變得超乎尋常的冷漠。
柳貴妃也不在意珍寧公主和墨嘯雲的反應,如果說從前她對這雙兒女還有一絲一毫的在意的話,這兩年多的痛苦掙扎也讓她將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感情全部抹殺。從墨修堯和葉璃出現在這裡之後,柳貴妃大半的注意力都已經集在了他們的身上。只是對著墨修堯再也沒有了從前痴心不改的迷戀,反而是充滿了刻骨的怨恨。甚至,此時的柳貴妃比起葉璃她更更恨墨修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衝動了。墨修堯對她的無情她素來是深有體會。
「定王,你指使這兩個人刺殺我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要與北戎交惡?」柳貴妃揚起下巴,傲然的盯著墨修堯道。她現在是北戎的准王妃,身份絲毫不比墨修堯和葉璃低。她也用不著再跟他們客氣。
葉璃無語,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墨修堯。這就是傳說的由愛生恨吧?
「你什麼意思?」珍寧公主上前道:「這跟定王府有什麼關係?本公主就是想要殺了你怎麼樣?大不了本公主償命給你!」
「皇姐!」墨嘯雲深深地看了柳貴妃一眼,對珍寧公主道:「看定王叔怎麼說。」墨修堯偏著頭看了看珍寧公主和墨嘯雲,淡淡笑道:「珍寧,雖然你父皇已經死了,大楚現在跟你們大約也沒什麼關係了。但是,只要本王承認你是公主,你就還是公主。拿你的命去換她的命?本王讓人養你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麼?虧掉的部分誰賠給本王?」
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