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答應的話,那就沒有要求了!」傅真笑眯眯。
裴瞻挑眉:「那我答應了。明日,我會派兩個護衛去你府上。以三月為期。」
「那三個月沒教會的話,可得延期哦!」
裴瞻瞅她一眼:「只要你的人吃得了這份苦,三個月包教包會!」
傅真擊掌成交!
一看他朝著馬走去,她又追上去:「裴將軍既說這參是要給人救命的,比我求官還重要,那不知我能不能親自去見證一下?」
遭到裴瞻瞥眼,她又說道:「只有親眼看到裴將軍是真的拿去救人,我才能放心。畢竟這參難得,能用到實處,我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裴瞻望向天邊,隨後翻身上馬:「走吧!」
「將軍痛快!」
傅真立時招呼張成拉車。
程家受封大將軍之位的是程夫人的公公程老爺子,老爺子綠林出身,義軍打到江南時他帶著兒子程少馳毅然從了軍。
盛元八年老爺子過世後,程少馳就接位成為定國大將軍。
程家長子在西北之亂中犧牲後,就只剩下次子程持仁與么子程持禮,兄弟倆如今一個是錦吾衛的副指揮使,一個在京畿十三營任百夫長,也正是在裴瞻帳下。
這些消息當然是這兩日讓張成他們打聽到的。
傅真假意求官,把參借裴瞻之手送出去,到底還是想親自探望探望程夫人。
哪怕在程夫人的眼裡自己只是個不相干的陌生的小姐,也不會知道這枝參其實並不是裴瞻用手段得來,而是傅真費了番心機想醫治好她的病的,都沒有關係!
傅真只求能幫到這些故人就好。
就在跟著裴瞻踏上去往程家這條熟悉的道路時,程府這裡正沉浸在一派憂急之中。
由於程夫人歷來有咳喘舊疾,以往犯病吃些湯藥也就過了,就連程夫人自己都未曾重視。直到咳血她才想到去小胡大夫的診所求醫,卻被告知這舊疾已經進展成了重疾,後來胡太醫也同意小胡大夫的診斷,必須找到一枝老滇丹參為藥引才可救。
程少馳立刻求助皇帝,可是戰亂才過,宮中雖然不缺藥材,但一時半會兒難以到手。
病情拖下去便會一日重似一日,程夫人伴隨丈南征北戰,為其生兒育女,又操持將軍府,剛剛過上太平日子,卻得了這重病,壓根就沒有想到丈夫和兒女什麼福,這一家老小又如何不急呢?
程夫人倒是個豪爽人,她衝著默坐在跟前的丈夫與子媳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都活過四十五了,比我爹娘都活得長!我滿足了!
「我死後就讓仁哥兒媳婦掌家,她是個清白人,又讀過書,比我強多了!咱們程家沒了我,照樣紅火!」
一席話說得兒媳賀氏哇地一聲撲到她錦被上痛哭起來。
一屋老爺們兒也跟著哭。
程持禮撲通跪地:「娘要走了兒子也跟著去!反正我還無家無室,也不拖累誰!」
程夫人照著他後腦就是一巴掌:「蠢貨!活著都娶不上老婆,要這麼窩囊死了更娶不上!鬼都會看不上你!
「難道你還指望老娘去了地底下,還為你腆著臉跟別的鬼去求親麼?!」
程持禮無語。
這時候丫鬟進來:「老爺,裴將軍來了。」
裴家現有兩個將軍,要是護國大將軍裴紹來了,下人會報「護國大將軍」,既是「裴將軍」,那就肯定是裴瞻。
程少馳正怪程持禮惹夫人生氣,聽到這裡便踹了一腳他屁股:「肯定是來找你的,還不滾!」
程持禮搓著屁股出去。
丫鬟卻又道:「老爺,裴將軍是來見您的。」
程少馳正要端藥來安慰夫人,聽到這裡愣了下,頓時把藥碗給了賀氏,而後招呼程持仁一起出去。
裴瞻除了是程持禮的長官,還是大周如今最有能力、地位也至高的武將。
他指明要見程少馳,那多半是朝中又出了什麼事情,程少馳自得將兒子帶去一道應對商議。
父子二人匆匆到了花廳,一句「敏之」剛喚出口,就愣在了門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