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握住她的指尖一動,心猛地往下沉,眸光愈顯浮亂。
「阿綰」他深吸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可對上宋清歡那雙清澈如許的眸子,欺瞞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長睫一垂,神色複雜。
見他這副模樣,宋清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心跳猛地滯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他,語氣有幾分尖銳而急促,「竟竟當真與我重生有關?」
說話間,也不知是震驚還是擔憂,身子顫了顫,好不容易暖和起來的手頃刻間又涼了下去。
沈初寒見此,眉眼間浮上滿滿心疼。
他挪了挪身子,將她摟入懷中,一邊在她後背輕撫替她順著氣,一邊無奈地溫聲開口道,「阿綰,此事說來話長,你有孕在」
這件事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更何況,他現在腦子裡也有些亂,自己都沒想好哪些部分是應該同宋清歡說的,哪些部分又是應該瞞她的。
話音未落,便被宋清歡急急打斷,「我現在就要知道,事無巨細,來龍去脈。」抬頭,墨色眼瞳中一片清寒,「阿殊,你不能再瞞我了。」
事到如今,沈初寒知道他沒有再欺瞞下去的必要了,否則,只會讓兩人的關係產生裂縫。
他嘆一口氣,起身拿了條毯子過來給宋清歡蓋上,深深看她一眼,「阿綰,這件事,我本不想瞞你。」
宋清歡點頭,「我知道你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也不怪你。」
「當日,我親眼見到你從城牆上跳下,倒在血泊之中。」沈初寒沉默一瞬,終於幽幽開了口。
宋清歡眉眼一垂,感到了氣氛的凝重。
前世之事,是她太過意氣太過決絕,否則,又何至於
沈初寒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瞎想,語氣沉沉接著開口道,「我氣極,誓要手刃所有傷你的人。後來,我帶兵入城,血洗了臨都,登基為王。」
也是是怕觸碰到她結痂的傷口,這些事,沈初寒先前從未同她說過。儘管宋清歡大致也能猜出前世後來發生的事,但此時從沈初寒口中聽來,還是五味雜陳。
她終究還是為了自己一人,屠了一城。
「登基後,我渾渾噩噩,將你的屍身放在了後宮特意辟出來的一處冰凍中,也不想理朝政,每日只想陪著你。阿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你!」
他眸中光芒明滅難定,看一眼宋清歡,眼中流光一閃,接著開口,「後來,我想起了曾經聽說過的一個傳言。」
聽到這裡,宋清歡眉頭皺了皺,隱約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實將要呼之欲出。
「什麼傳言?」見沈初寒有幾分欲言又止,她忍不住出聲相詢。
沈初寒又看一眼宋清歡,眸底神色捉摸不透,良久,他才緩緩出聲,「我聽說,無妄海中有一玉衡先島,島上有扶瀾一族,傳言是九天玄女後裔,其族中聖女,可知天命,定乾坤,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宋清歡腦中那根緊繃的弦驀然崩斷。
玉衡島?!居然又是玉衡島!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只一眨不眨地等著沈初寒,等著他的下文。
「那時的我,已近魔怔,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所以,我拋下了一切,帶你前往無妄海尋找玉衡島。」
他的聲音有些晦澀低沉,在這樣幽靜的夜晚愈顯靡靡。
明明只是正常的敘述語氣,宋清歡卻仿佛讀出了他當時的痴纏嗔念,心底不由一酸。
不管他因過強的掌控欲而對自己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她也不得不承認,任何時候,自己都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後來呢?」她忍住心中的酸楚,定了定心神,開口問道。
「後來,我按照手下隱衛查到的方法,成功找到了玉衡島,並且,成功帶你登上了島。」
宋清歡眸光驀地一亮,不可思議地瞧著他。
這麼說來,沈初寒居然上過玉衡島?
「你找到了族中聖女?」不知為何,宋清歡覺得心底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沈初寒看在眼裡,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下巴低著她烏鴉鴉的髮絲,瓮聲瓮氣道,「是的,我找到了扶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