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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頓時人仰馬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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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沈初寒和蕭濯,已率兩千親兵逼近臨都。
信,在此之前,他已派人帶給了昭帝。
不出意料,昭帝雖然震驚,卻在仔細考慮過後,還是接受了他的身份,命他進京一敘。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短短小半個月,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雲傾大陸,而他們,也離臨都越來越近。
終於,這日,臨都城池已歷歷在望。
對於沈初寒而言,這是他自八歲那年以質子身份離開臨都後第二次回來,心境卻較上一次大有不同。
上一次,他因奪劍大會而來,用的是涼國丞相的身份。
而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再度以昭國三皇子君殊的身份踏入這座久違的城池。
「殿下,你說,會有哪些人來迎接我們?」眼見著城池漸近,蕭濯勾了勾唇,語氣有幾分譏諷。
對於臨都這座城池,蕭濯心中的恨遠遠大過愛和留戀,哪怕這是他的故土,可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他再也無法對其產生任何的熱愛。
他生於斯長於斯,可是他的親人家族,也全部葬送在了這座城池裡。
他如今回來,一是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二是為了給他死去的親人族人討回一個公道。
沈初寒抬眸,目光涼淡地在城池上刻著的「臨都」二字上一掃,「我猜,能來的人,應該都來了。」
他側眸,與蕭濯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瞭然。
馬蹄馳騁間,大部隊很快到了城門前。
城門前立著不少鐵甲衛,一字排開,面容肅然,氣氛凝重。
沈初寒和蕭濯勒馬而止,坐於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眸光一一掃過,未發一言。
有鐵甲衛好奇地瞥他一眼,很快被他凜然氣勢給灼到,再不敢抬眸,心中微憷:三皇子在涼國明明只是文官,可他身上這種冷冽駭人的氣勢,究竟從何而來?!
沈初寒面容清冷。
儘管已下決心接納他的身份,但昭帝到底有所不甘,否則,也不會到現在也遲遲未出,不過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罷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寒涼如霜。
鐵甲衛沒有得到吩咐,不敢貿然說話。沈初寒身後跟著的親兵更是未發出絲毫聲響,明明兩千多人的隊伍,卻安靜得連呼吸聲都不聞。
連拂面而過的風,都仿佛凝滯。
這時,鐵甲衛的盡頭終於傳來了騷動,從大開的城門中,開始有車隊緩緩而出。
打頭的,是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其後跟著兩輛稍小的馬車,亦是精緻華麗,一看便是宮裡出來的。
沈初寒神情莫測,目光落在最前頭那輛馬車之上。
不用猜,他也知道裡頭坐著的人必是昭帝。至於其後兩輛,他眸光匆匆掠過,眼中意味不明。
馬車在沈初寒和蕭濯面前停了下來,跟車的內侍上前放好腳凳,畢恭畢敬地將車簾挑起。
從車內走出一人,一襲絳紫色龍袍,腰束白玉帶,神情肅然,正是昭帝君無垠。
沈初寒和蕭濯翻身下馬,上前兩步走到昭帝面前。
沈初寒單膝跪下,朝昭帝一禮,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兒臣君殊,參見父皇。」
蕭濯也跟著跪下行禮,「草民蕭濯,參見皇上。」
昭帝神色複雜,定定地盯了沈初寒一瞬,忽的綻開一抹和善笑意,上前一步扶起沈初寒,語氣中也似帶了激動,「快起來快起來,殊兒,讓朕好好看看你。」
——外人開來,真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沈初寒微微一笑,眼中微有熱淚,站在昭帝面前,任憑他打量。
昭帝沉沉打量著他,眼角微挑,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錯愕。
自沈初寒八歲那年離京,他便再未見過他。上次奪劍大會,他帶著面具,自己與他也不過見了寥寥數面,壓根就沒想到他會是三皇子君殊。
此時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心跳竟有一瞬間的停滯。
像,實在是太像了!
看著這樣的沈初寒,昭帝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便是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