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菱伊,沈初寒的生母,十幾年前已去世的昭國皇貴妃。
其實沈初寒和蕭菱伊的五官長得並不大相同,可那雙深邃的眼眸,總是帶著煙雨寒涼,直直望進他的內心最深處。
除了眼睛,還有周身那種清冷如霜的氣質。
這麼看來,奪劍大會那次,沈初寒定然刻意收斂了自身氣韻,否則,以自己對菱伊的熟悉程度,又怎會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昭帝呆呆瞧著,一時竟看得出了神。
這時,斜刺里忽的插進來一句陰陽怪氣的聲音,「沈相大人藏得可真深啊。」
沈初寒淡淡撇眸,冷淡望去。
說話的,是一臉不甘的君徹。
想來方才昭帝身後的馬車裡坐的便是他。
沈初寒的身份,君徹老早就開始懷疑了。否則也不會趁著沈初寒在聿國之際,雇了無痕宮的人去刺殺他。
可惜,沈初寒命太硬,連無痕宮出馬都未曾傷得了他分毫。
後來奪劍大會上他解決了君瀚,又見沈初寒遲遲未有動作,到底手中沒有真憑實據,以為自己對沈初寒的身份猜測有誤,便暫且放鬆了對他的調查,只專注於鞏固自己在朝中勢力。
沒想到恰在這時,沈初寒卻突然給他來了這麼一出!讓他如何不恨?!
他知道父皇最近對自己有所不滿,但他也知道,自己和父皇之間因著君瀚之事,已然產生了嫌隙。如今父皇正當壯年,又遲遲不肯立自己為太子,到底心中不安。
萬一父皇迫於德妃和舒家的壓力,欲扶持後宮那些未成年的皇子出來,自己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起來。
這也是他為何最近有些急功冒進的原因。
他如今情勢並不算好,自不能坐以待斃。
可偏偏——
眸光狠狠在沈初寒臉上一剮,面上的敵意藏都藏不住。
昭帝的臉色沉了沉,看他一眼道,「徹兒,如今可不能再叫沈相大人了,這是你的三皇弟,君殊。」
君徹冷笑一聲,並不大買賬,「兒臣只知三皇弟當年在前往涼國的途中不幸遇難,不知這個三皇弟,又是從何冒出?」
見君徹鐵了心不願承認,昭帝臉色一黑。他最近本就對君徹諸多怨言,如今見他一副挑事的模樣,語氣登時冷淡下來,「徹兒,殊兒的身份,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君徹拳頭一握。
這才剛開始呢,父皇便向著沈初寒了,這要到了以後還得了?
臉色冷了冷,「父皇說得對,兒臣也並非想置喙他的身份。兒臣只是覺得,事關我皇族血脈,還是穩妥一點的好。」
聽到這裡,昭帝果然猶豫了一下。
雖然君徹的語氣有些沖,但不可否認,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雖然他私心覺得看外貌,就知沈初寒一定是菱伊之子了,但若沒有實際的證據,確實並不能服眾。
「二皇子想如何?」昭帝猶豫之際,沈初寒終於淡淡開口,斜睨君徹一眼,眼中帶了一抹譏諷。
君徹眉頭狠皺,強忍著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很簡單,滴血驗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