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阮昭儀的名字,皇后眼波微滯,緩緩抬眸看著君徹,似乎想從他面上看出什麼來。
可君徹卻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隻眼底有無邊涼淡和黑暗。
「阮昭儀最近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皇后輕嗤一聲,意味不明地開了口。
「正是因為紅人,才好辦事不是麼?」君徹一雙寒涼眼睛定在皇后面上,語聲帶了些陰森的涼。
不待皇后開口,接著又道,「若哄得父皇高興了,說不定就真問出來了。若是惹得父皇不高興了……」他眉梢一抬,「皇后娘娘也沒吃虧不是麼?」
皇后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垂了眼睫,端起一旁的茶盞,不緊不慢喝一口,「本宮怕是使喚不動她啊。」
「是麼?」君徹笑一聲,「皇后娘娘可是後宮之主,您的話,誰敢不聽?」
聽得他這陰陽怪氣的語調,皇后握住杯盞的手一緊。可她最近還得靠著君徹,自然不能同他撕破臉皮,沉吟一瞬方冷冷開口道,「既然端王這麼信任本宮,本宮怎麼著也得試試才行。」
君徹朝她拱了拱手,「那……我就靜候娘娘佳音了。」
皇后不看他,撥了撥盞中茶水,「嗯」一聲,「端王還有事嗎?」
君徹十分識趣地起身一禮,「那我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告辭。」說罷,笑眯眯地覷一眼皇后,甩袖轉身離去。
皇后猛地抬頭,眸光落在他揚長而去的背影上,眼中有戾氣浮上。
良久,她才往坐榻上一靠,語氣沉沉開口吩咐,「去請阮昭儀過來。」
「是。」宮女應了,福身退下。
不多會,阮瑩瑩便出現在了前往皇后寢宮的路上。
引路的宮女在前,阮瑩瑩緊跟其後,面色尚好,神情卻有幾分忐忑。
皇后這個時候突然召見她,卻是何意?
鬢邊銀簪垂下的流蘇隨著她的走動,一下下碰著她的鬢角,有沁人涼意傳來。阮瑩瑩攏了攏肩上披風,到底有些不安。
幾個月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能入宮,還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
她家世算不得好,父親雖然在京里做了個小官,但天子腳下,京官多如牛毛,她父親這樣的官職,根本就排不上號。所以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若想出人頭地的唯一出路,就是攀上一個好夫家。
一開始,她把目光瞄準的是薛家。
她父親與薛家長子薛麒相識,因此她與薛家嫡長孫薛彥辰從小便認識,有不少接觸的機會。當然了,說好聽一點是兩家是世交,說不好聽一點,就是他父親一直在抱薛家大腿。
好在她容貌出眾,性子又夠野,正合薛彥辰那種紈絝子弟的胃口。可是,薛彥辰雖時不時撩撥她一下,卻遲遲不提娶她進門一事。
眼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都已及笄,薛彥辰卻依舊吊著她,阮瑩瑩才漸漸明白一個事實:薛彥辰雖然平常在家是個小霸王,可在婚事上,他卻絲毫做不了主。不管是他父母也好,還是宮裡做皇后的姑姑也好,都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
正當她快要死心之際,卻突然傳來宮裡選秀的通知,京里適齡未婚女子都可以參加。當今皇上並非重欲之人,所以他登基後,宮中選秀頻率並不高,後宮妃嬪也不算多。所以,若想要在後宮中出頭,約莫還是有些許機會的。
眼瞧著薛家那邊希望越來越渺茫,她一咬牙,決定賭一把,便說服父親,將她的名字報了上去。
沒想到,她這次運氣居然不錯,不僅成功入選,還被皇上看中留了牌子,而且,還很快便被欽點侍寢,短短几個月,便坐到了昭儀的位子。
然而,大抵人都喜歡犯賤,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
她入宮後沒多久,一次宮宴上,薛彥辰居然偷偷摸摸來找了她,跟她說什麼「很想她」之類的話,還拉拉扯扯地欲行不軌之事。
她自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可薛彥辰大抵風流慣了,絲毫不把她的宮妃身份放在眼裡,不管不顧就要來親她。
一開始,她自是拒絕的,她好不容易爬到了這個位子,怎麼能讓薛彥辰毀了這一切?可一見她敢不答應還奮力反抗,薛彥辰便露出了那副惡霸嘴臉,威脅她說若是她不從,他就會把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