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薛麒抱著薛彥辰本就吃力,現下聽得鐵甲衛語氣冰冷地說出一個「是」字,不由腳下一踉蹌,臉色驟變,死死盯住鐵甲衛。
「令公子不能走。」鐵甲衛依舊重複著方才那句話,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如果……我一定要帶走他呢?」薛麒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兩個鐵甲衛的態度讓他很不爽,語氣也狠厲起來。更何況,他怎麼可能留薛彥辰在這裡等死?這可是他看成命根子的唯一兒子啊。
「那……就只能恕屬下無禮了。」鐵甲衛得了王喜的命令,自然不能輕易放人,就算對方是薛麒也不行。
說罷,兩人竟拔劍出鞘,舉劍攔住了薛麒。
薛麒震怒,氣得臉色漲紅。
想他堂堂一個朝中重臣,如今竟被兩個小小的鐵甲衛百般刁難,而且,還關係到薛彥辰的性命安危,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讓開。」薛麒是文臣,並沒有武功,但他就不信了,如果自己非要帶薛彥辰離開,難道這兩個鐵甲衛還能真殺了自己不成?
兩名鐵甲衛對視一眼,都沒有退讓。
薛麒臉色愈發陰沉,將薛彥辰往上託了托,側著身子,用手臂徑直向鐵甲衛的劍刃撞去。
鐵甲衛不期他會硬撞上來,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劍一收。
薛麒腳步未停,抱著薛彥辰快步往林子外走去。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鐵甲衛沉肅的聲音,「薛大人,這是皇上的命令。」皇上如今陷入昏迷,王喜的命令,可以相當於就是昭帝的命令了。鐵甲衛知道,以他們的身份,遠遠不夠資格攔下薛麒,所以才將昭帝抬了出來,如果薛麒還執意要帶走薛彥辰的話,到時上頭追究下來,他們也就有合理的藉口了。
聽到鐵甲衛這話,薛麒腳步微頓。
「爹……」薛彥辰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臉色慘白如紙,抓住薛麒衣襟的手已經漸漸沒了力氣,有氣無力地喚一聲,連眼神都開始渙散起來。
見他這幅模樣,薛麒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雖不知薛彥辰因何觸怒了昭帝,但眼下最重要的,顯然是找太醫救治薛彥辰,至於其他的事,現在都得靠邊站。
他未轉身,冷冷的語句飄入鐵甲衛耳中,「若皇上問起,就說待救活犬子,我再親自帶著犬子向皇上賠罪。」
說完這話,他再未停下,大踏步抱著薛麒出了林子。
*
王喜匆匆趕回昭帝寢宮,見太醫已經給昭帝把過脈了。
「周太醫,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他看向太醫急急問道。
太醫面露沉吟之色,「皇上的脈象有些古怪,初步看來,應該是氣血攻心導致突然昏迷。我已經開了一副凝神靜氣的藥命人煎去了。但……」
「但如何?」王喜心神一緊。
太醫猶豫片刻,「但……皇上根本的病因是什麼,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需要回太醫院與其他太醫商量過後才能得出最終結論。」
「那……皇上什麼時候能醒來?」王喜蹙了蹙眉頭,又問。
「快則今日,慢……則兩三天。」因著昭帝古怪的脈象,太醫心中有幾分沒底,所以只給了個模糊的數字。
「要兩三日?」王喜一驚。薛彥辰出了這麼大的事,薛家若知曉,勢必會掀起驚天巨浪,皇后那邊,也定不會就此罷休。皇上若要兩三日才能醒來,誰來處理這個爛攤子?
端王?端王明顯與薛家是站在同一戰線的,若由他出面,必不會秉公辦理。到時皇上醒來時再想懲辦,就有些困難了。
寒王?寒王倒是沒有什麼厲害關係。可不知為何,他潛意識裡並不大信任沈初寒,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離開了昭國有關,王喜總覺得他還有旁的企圖。
太醫無奈地點點頭,「昭帝最近的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所以我也說不準,還得回去同太醫院的同僚仔細研究了才能想出進一步的醫治方法。」
王喜聞言,也只得點點頭,「那就麻煩周太醫了,還請務必儘快研究出醫治方法來,皇上的身體拖不得。」
「王公公客氣了。」說著,太醫背起藥箱,「那我就先回太醫院了,一有消息,便會馬上派人來通知王公公。」
王喜應了,讓小福子送了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