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猛地一滯,心中那種隱約的酥癢,再次如這漫山遍野的藤蔓一般瘋長。
可她到底學乖了幾分,不管心中如何激盪,神情卻甚是平靜。淺淺抬眸一笑,神色間儘是落落大方之色,語聲清越,「沈相這是說哪裡的話,你是我國的貴客,自然不能怠慢。」
沈初寒深深凝視著她,眸色幽深,似要將她心底所有的心思看穿一般。
在這場博弈中,誰先露怯,誰便輸了。·
宋清歡不想再讓沈初寒看出任何端倪,面上不怵不慌,慢條斯理地將匕首收回鞭把之中。
「也就是說,若今日換了旁人,帝姬也依舊會這般對他是嗎?」耳邊,沈初寒的聲音再度響起,帶了探究,低沉沉鬱,似陳釀多年的美酒。
「是。」宋清歡手微頓,卻回答得毫不猶豫。
她今晚已失態太多次,絕不可再失了分寸。
沈初寒盯了她許久,眼中熱度終於漸漸冷卻,垂眸低語,「時辰不早了,睡吧。」
宋清歡嗯一聲,將方才所用的銀簪用藤葉擦拭乾淨,遞還給沈初寒。
沈初寒卻久久未接,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宋清歡伸到面前的瑩白小手。
宋清歡擰眉。她知他有潔癖,但這簪子處理的,可是他自己的傷口啊。無奈抿一抿唇,剛要說話,沈初寒卻忽的伸出手,接過銀簪。
「那我就先睡了。」宋清歡如釋重負。此時已過了丑時,她的神經緊繃了一晚上,早已累到不行,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沈初寒。
草草收拾了一下,很快和衣躺下。
她是真的累極了,才剛躺下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火堆燃了大半夜,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熄滅。火堆一滅,宋清歡便覺得身子有些冷了,她本就畏寒,抖抖索索抱作一團。
這時,迷迷糊糊感到身旁有一處熱源,似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氣,誘惑著她不斷靠近。
挪近些,再挪近些,用手一攬,舒舒服服地再度睡著。
第二日一早,她是被山中鳥鳴聲吵醒的。
感到山洞外有刺眼的光線射進來,她意識到天光不早,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甫一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天青色繡暗紋的錦緞布料。她皺了眉頭,尋思著這布料似乎有幾分熟悉。只是剛從睡夢中甦醒,腦子還有些跟不上。
正要抬首揉眼,忽然覺得手下的觸感不對。
腦子一激靈,猛地想起在何處見過那天青色繡暗紋的錦緞布料了——昨夜沈初寒穿的,就是這樣花樣顏色的錦袍!
她徹底清醒過來,腦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心翼翼的垂了眼,目光朝下望去。待看清自己的手放在什麼地方時,宋清歡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手——居然擱在了沈初寒的腰上。
雖然昨夜也抱了沈初寒好幾次,但那都是性命攸關的時刻,容不得她矯情和猶豫。可現在,她不光睡到了沈初寒的懷中,還摟上了他的腰!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穿越前,她曾做過十年的特工,不管處在怎樣的環境中,總會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這種習慣早已深入骨髓。或許她前世錦衣玉食了一世有了懈怠,但絕不至於這般沒有任何防備。為何一碰到沈初寒,她就表現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片刻慌亂過後,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只要沈初寒沒有發覺,事情就還有挽救的餘地。
悄悄撩眼看一眼沈初寒,見他仍似在熟睡中,偷偷舒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拿開手,然後將身子一點一點往旁邊挪去。
她自問做得悄無聲息,卻不知,沈初寒昨夜壓根就沒睡著,而且已將她所有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
昨夜她很快便入睡,沈初寒卻是煎熬得很。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睡在自己身側,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心裡似有無數隻螞蟻在噬咬,腰腹間那團火,越燃越烈,不斷炙烤著他的理智。
宋清歡的睡顏十分安寧,玉白小臉因為火光的映照染上酡紅的胭脂色,長睫輕覆,落下一道扇形陰影,若兩排齊刷刷的小勾子一般,什麼都不用做,便能將人的魂勾走。
她的呼吸均勻而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