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擔憂。
宋清歡輕笑,「她會的。」
四國帝姬中,論心機,尹卿容大概只能排最末。明明尹湛是那般狠厲陰鷙的性子,這個妹妹,卻倒是單純得緊。
她不是蘇嬈,不會抱有「我得不到便要毀了」的想法,此番自己將這其中利害與她說明,她定不會讓沈初寒陷入兩難的境地。
想到這,無奈笑笑——
沈初寒的魅力可真是大啊,竟讓四國這麼多身份尊崇的女子都為他傾心。心中泛起一股子淡淡的酸意,忽然間倒也明白,為何前世沈初寒會那麼介意她同別的男子接觸了。
他們,大概是同一類人,骨子裡都有著極強的獨占欲。
只是前世自己刻意避世,清心寡欲,這些性子潛藏在血液深處,並未爆發。而這一世,自己確實變了許多。
思緒起伏間,忽聽得一聲沉怒的聲音傳來,卻是在喚她。
她抬頭一瞧,見蘇鏡辭正匆匆朝這邊走來,面容斂下一貫的佻達和笑意,望向她的眸光有幾分不郁和審視。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她神情清潤,立在原地等著蘇鏡辭。
蘇鏡辭行到跟前,眼底有幾分怒氣沉沉,幽深的目光在她面上一掃,「舞陽帝姬,別來無恙。」
宋清歡唇角微勾,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清冷地覷著他,「三皇子,有何貴幹?」
蘇鏡辭瞥一眼她身後的沉星流月,「舞陽帝姬,請借一步說話。」
宋清歡道,「流月沉星是我心腹,三皇子有話直說便是。」
見她拒絕,蘇鏡辭眼中一抹焦躁,還是耐著性子道,「此處人多眼雜,請舞陽帝姬隨我去人少處一敘。」
說話間,許是焦急,伸手去抓宋清歡的胳膊。
宋清歡拂袖一甩,輕巧避過,清冷的眸光朝蘇鏡辭一睨,語聲冷淡,「三皇子請自重。」
蘇鏡辭的手懸在半空,先是一怔,繼而收回手,自嘲地笑笑,「是我心急了。」
宋清歡餘光一掃,見不遠處有一處花圃,花木蔥蘢,較為隱蔽,便伸手一指,「三皇子,請移步那處花圃。」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花圃,宋清歡立定,淡淡開口,「三皇子找我何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蘇鏡辭定定凝視著她。
也不知為何,眼前的宋清歡,似比他聿國所見時又靈動貌美了幾分,那種花樹堆雪的泠泠氣韻,是旁人身上斷沒有的。他也正是憑這一點,才發現了青兒的可疑。
——容貌或許可以偽裝,骨子裡的氣質姿儀,卻是再怎麼偽裝也會露出些許破綻。
蘇妍與她不熟,自不會察覺,而自己……
從前不覺,這幾日翻來覆去,腦中全是舞陽帝姬的音容笑貌。他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心底,早已有了她的影子。
所以,他勢必要問個清楚明白。
儘管心中已有了定論,他還是想聽她親口承認,還是想問清楚,那天夜裡,她偷偷潛入宸國皇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她成為敵人。哪怕……哪怕她如今已是羅敷有夫。
腦中情緒翻湧,定了定神方沉沉開口,一字一頓,「除夕夜,出現在宸國皇宮那名叫青兒的宮女,是不是你?!」
話音落,宋清歡身後的沉星和流月暗自心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唯宋清歡神色如常,隻眼中清淺波動些許,很快恢復波瀾不驚。
四周仿佛剎那間靜了下來。
只有樹上的蟬鳴,孜孜不倦,更添燥意。
蘇鏡辭緊張地看著宋清歡的菱唇,期待著她開口。
宋清歡看他一眼,緩緩啟唇,「是。」
短短一個字,將蘇鏡辭心中僅存的僥倖擊得粉碎。
他腦中一片嗡嗡作響,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宋清歡。
明明還是那般美若朝華的模樣,可蘇鏡辭卻覺得,他似乎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看上去單純清冷的姑娘。
定定神,他艱澀張口,「你……你去宸國皇宮做什麼?」
宋清歡清泠的目光盯著他,「你父皇那裡,有我需要的一味藥,所以我就去了。」她言簡意賅,並未隱瞞。
自那日蘇妍來聽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