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過她,她便清楚,蘇鏡辭定然也知曉了此事。
如今來找她興師問罪,不管自己承認不承認,他心裡其實都已認定,倒不如爽快承認。
一則,蘇鏡辭手中並無證據,她不怕他將此事抖落出去。
二則,她不想再與蘇鏡辭多作糾纏。告訴他真相,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個模樣,也好對自己死心。
「什麼藥?」蘇鏡辭目色沉沉。
「清元果。」宋清歡回,神色鎮定。
流月和沉星不解,不知宋清歡為何要告訴三皇子真相,只能提高警惕,以防三皇子突然發難。
聽得清元果三字,蘇鏡辭眉頭狠狠一擰。
雲傾大陸四大神藥,他自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這清元果居然藏在父皇宮中,而且,還被舞陽帝姬如此輕易盜走?
心中情緒不免激盪。
難怪父皇寢殿被毀,也難怪父皇嘴上說沒有丟失東西,神情卻委實難看,沒想到,丟的居然是清元果!
世人本不知清元果在宸國皇宮,如今清元果已失,若再抖落出來,難免容易引火上身,所以父皇唯有打落門牙往裡咽,吃了這個暗虧。
舞陽帝姬這一招,著實是高明!
只是——
他看向宋清歡,目光緊凝,眼中仍有疑色。
那晚父皇宮裡出事後,他曾親自去過現場,父皇宮中龍榻盡毀,力道之大,令人咋舌。那樣的功夫和內力,當真是舞陽帝姬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能有的?
思及此,心念一動,手中的摺扇朝宋清歡探去。
宋清歡眉頭一蹙,旋身避過,清冷的眸光朝蘇鏡辭射去。卻見他一擊不中,反手又襲來。
宋清歡是何等聰慧之人,剎那間便明白了蘇鏡辭所想。
擺手制止了要上前的流月沉星,將腰間的天蠶軟鞭一抽,手腕一抖,鞭子如銀蛇般朝蘇鏡辭襲去。
蘇鏡辭一駭,身子忙往後一仰,堪堪避過了那道凌厲的勁風。
宋清歡再度揚鞭,這一次,對準的是蘇鏡辭手中的桃花扇。長鞭快如銀蛇,飛快地纏上蘇鏡辭手腕,然後催動內力,往鞭子上注去。
蘇鏡辭只覺得一股強大力道順著鞭子傳來,震得他手腕一抖。
他沒想到宋清歡有如此渾厚的內力,一時掉以輕心了去,手中的摺扇竟被震落在地。
宋清歡清冷一勾唇,拇指一動,鞭把中藏著的匕首滑落出來。她將鞭子一收,然後飛身上前,只見一道銀光閃過,下一刻,她手中匕首已抵上了蘇鏡辭的脖子。
「三皇子,這下信了嗎?」她冷冷凝眸。
感受到脖頸上傳來的涼意,蘇鏡辭驀地一驚。
他抬眸,緊緊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宋清歡。她未施粉黛,容色清絕,一雙清亮的眸子,幽深似玉,正一錯不錯地覷著他。
只可惜,那眸中,未有半分情意。
蘇鏡辭自嘲地笑笑,「舞陽帝姬,果真能耐不小,是我看走眼了。」
宋清歡收回匕首,朝後避開幾步。
蘇鏡辭武功自在她之上,她此番能得手,不過是占了個出其不意的先機,再者,蘇鏡辭到底輕敵了去。
然而,此番出手,她本意就不在蘇鏡辭,不過是為了讓他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盜得清元果,然後神不知鬼不知地潛出宸國皇宮。
看蘇鏡辭這落寞的模樣,確實是信了。
蘇鏡辭抬頭,滿眼陌生的看著她,似想說些什麼,嘴唇蠕動了一番,卻又什麼都沒說出。
宋清歡不甚在意。
對她而言,蘇鏡辭對她越失望越好,最好日後終成陌路,不要再對她抱著不該有的心思。
蔥指一抬,理了理鬢邊微散的發,「三皇子惑也解了,若沒有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說著,抬步從他身側緩緩而過。
水袖如雲翳般在蘇鏡辭倏然而過,他雙目無神,似失了焦距,只定定瞪著虛無的一處發呆。
待到豁然回神,抬頭一望,卻見宋清歡已帶著侍女走遠,空餘裊裊清香,在他悵然若失的心頭纏繞。
他握住桃花扇的手指緊了緊,唇邊一縷苦笑。
你身上,究竟還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