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潛伏在黑夜裡伺機出動的夜梟,錦衣衛出動了上百人,在京城寂靜又漆黑的街道上穿梭來回。一筆閣 www.yibige.com
靜夜中,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第二天早上,跟平時不太一樣,平時上朝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是從半夜就起,梳洗完畢之後坐著車馬轎子來到皇宮,在宮門外等候早朝。
但這一次,他們是在武英殿後的排房裡。
雖然不用早起準備,但所有的人都不肯怠慢,全都早早的起來,在排房中等候著前面的通傳。
很快,玉公公的徒弟聽祿就走了過來,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大人,請吧。」
百官對視了一眼,都立刻整了整衣冠,然後匆匆的往前走去。
剛剛從武英殿後面繞出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因為沒有去黎府赴宴而順利「躲過一劫」的顧亭秋。
他衣著整齊,正緩步走上前來。
眾人一看到他,都立刻圍了上去,嚴故說道「顧大人,咱們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張路也說道「是啊顧大人,你怎麼就那麼好運呢?」
顧亭秋看了他們一眼。
哪怕之前沒有被軟禁在玄穹寶殿,沒有經歷那血腥的一幕,今早一進宮,他也已經聽說了那件事。
他拱手對著兩人行了個禮了「兩位大人,這一次的事,老夫也非常的意外。不知道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嚴故說道「這,咱們還打算問顧大人你呢。」
「問我?」
「如今,皇上遇刺身受重傷,一直被貴妃娘娘關——留在後宮,咱們連一眼都看不到。顧大人你好歹是貴妃娘娘的親戚,我們不問你,能問誰呢?」
顧亭秋說道「老夫也是剛進宮,對這些事還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那才好呢,」
張路笑道「我們都羨慕顧大人你,怎麼就能未卜先知,好像知道黎府會出事,滿朝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去赴宴了,唯有你和鶴衣大人沒去。現在,也只有你們最得貴妃娘娘的信任了。這將來的朝政,不靠你們,還靠誰你?」
顧亭秋平靜的說道「朝政,自然靠的是眾臣工齊心協力了。」
嚴故道「齊心?哈哈,這個心怕是不好齊了。」
顧亭秋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很快,眾人一起進了大殿。
這裡和平時一樣,大門打開,金碧輝煌,光潔的地板幾乎能映出他們每個人的影子。但這一次,大家走進去不再跟過去一樣低頭不語,而是抬頭看向前方。
只見龍椅的旁邊,擺上了一副桌椅。
很顯然,這是為了魏王臨朝聽政臨時加的,他畢竟只是魏王,還不能坐上龍椅使用御筆硃批,所以這樣的安排,倒也並不奇怪。
可真正讓大臣們驚訝的時候,在那幅桌椅的後面,架起了一座屏風。
這是幹什麼?
就在眾人詫異不已的時候,玉公公走進大殿,揚聲道「魏王駕到!」
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立刻退到兩邊,跪拜下來,只見魏王從後面走了進來。他換上了平日上朝所穿的朝服,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大殿。
坐到了邊上的桌案後面。
等到他一坐定,所有的大臣們全都跪在地上,紛紛叩首道「拜見魏王殿下,魏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祝成軒抬起手來,剛要說話,可第一個字都被卡住了。
事實上,今天起床之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他比所有的大臣都醒得更早,幾乎一夜沒合眼,早上起來,也是早早的梳洗完畢,換上了朝服,然後就一直坐在承乾宮中等待著這一刻。
剛剛,走進大殿,看到所有的大臣跪拜在腳下的時候,他身上的汗幾乎把貼身的衣服都浸濕了。
感覺到一陣沉默,下面的大臣有些抬起頭來。
祝成軒的臉漲得通紅。
他想要說平身,可這兩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身後的屏風內,傳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好像春風拂面一樣,一下子將他心頭的焦慮膽怯都掠去了。
「殿下,別怕。」
祝成軒的心一跳,立刻說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