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個月,關於a市談家的新聞,猶如滾雪球般忽然灌入每個人的耳里。那些事,樁樁件件,處處針對談家而去。背後有人說,是有人故意要致談家於死地。可,霍行衍從不知,一個女人動起手來,居然能狠辣至此。單手插兜,霍行衍閒庭信步的站在扶欄邊沿,溫風襲來,掠過他削薄的黑短髮,清瞳底,一抹精光掩在之下。樓下,輕緩鋼琴曲在空氣里緩緩流淌,如水銀瀉地般輕柔婀娜的樂曲,似愛人的手撫慰著冬日的寒霜,一夜春風來,百花齊開放。聞聲,談麗姿撐在扶欄上的手指微縮,有冷笑掠過她的紅唇邊,脊背挺直,仿若一株在寒風中悄然盛放的寒梅。「你想為談家出頭?」「呵——」一聲涼笑,談麗姿輕哼一聲,似笑非笑,「我倒是忘了,談家與霍家可是交好多年,且,談予兮還是霍家大少奶奶。」在念到『談予兮』時,霍行衍發現她的語聲格外緩慢,一字一字咬的很重。「談小姐……」「呵,在許多人的眼裡可能都認為,我是那個禍害談家的罪魁禍首,可,我不過只是在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而已!很多孰是孰非,誰又能真正說得清楚。你自以為你站在正義的一方,指責我不道德的行為。難道,這不是更可笑麼?」她似乎是覺得格外好笑,就連眼角都沁出了些許淚珠,那淺勾的紅唇,微微上翹,端滿了諷刺之意。擰眉,霍行衍默然半響才開口,「談家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笑聲頓止,談麗姿不解看向後者。「我想告訴你的是……蜜蜜是個善良的女孩,我相信你也了解!」眼睫微垂,談麗姿撇過眸去,明白霍行衍想說什麼,目光有些躲閃。「你可以利用她第一次,因為她如此相信你,但是絕沒有第二次,我不會讓你有第二次利用她的機會!」「這一次,看在蜜蜜的份上,我不會跟你計較。」
「等、等一下!」在霍行衍轉身離去前,談麗姿喊住了他。頓下腳步,霍行衍沒有回身,那清俊的身影折射在談麗姿的眼底,讓她有些許狼狽,音量極低,「蜜蜜,她知道麼?」「放心,你不希望的事,同樣也是我不希望的!」「……謝、謝謝!」垂眸,談麗姿扣緊了手心。「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傷!」抿唇,霍行衍轉身離去。「不管如何,謝謝你!」站在原地,談麗姿落寞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霍行衍有沒有聽見,卻是她心底的心聲。
在霍行衍回到隔間時,才發現封蜜與徐俏俏在喝酒,而徐俏俏已然喝的酩酊大醉。那兩個妞兒居然為對方倒了兩杯紅酒,舉杯慶祝。霍行衍進去時,恰好見到封蜜將酒液往唇邊送,頓時大步上前,奪過她手裡的高腳杯。忍住慍怒,霍行衍將高腳杯重重礅在玻璃桌面上,低吼了一聲,「封蜜!」她喝酒既醉,她自己會不清楚!「啊,嗝——」封蜜被驚嚇到,抬頭,唇邊卻溢出了一個酒嗝。瑩白燈芒下,她俏麗面頰上酡紅似霜,眼睫如扇忽閃忽閃著微眨,紅唇微張,黑眸氤氳迷離,簡直如一個勾人小妖精般。瞧這幅形象,果然是喝多了!湊上前,霍行衍扣住她的下頜,輕嗅了下,「你喝了多少酒?」俊顏下沉,霍行衍的面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呃……」黑睫眨巴眨巴了兩下,封蜜比出一個如玉手指。「一、杯……」霍行衍的話語裡幾乎有些陰測測了。「不是——」鼓著腮幫子,封蜜用力搖了搖頭,嘿嘿直笑著逼近眼前這張俊臉,小小聲道:「一點點而已。」得,霍行衍簡直要被氣炸了!酒量不好還硬要喝。最後,霍行衍在侍應生的幫助下,將封蜜與徐俏俏那個醉鬼一同扶上了車。臨走時,那侍應生古怪的眼神讓霍行衍忍不住掐了掐眉宇,總覺得自己這一世英名算是毀在封蜜這小妞手裡了。好在封蜜還算清醒,詢問出了徐俏俏的地址,霍行衍先將徐俏俏送回家。
而等回到梨園,霍行衍在匆匆洗漱後,將躺在床上呈大字型裝死屍的封蜜抱起來,直接按在了放滿水的浴缸里。待接觸到水嘴巴上也被灌入了好幾口後,封蜜才算驚醒,直『呸呸——』了好幾口,將嘴巴里的水盡數吐出。霍行衍也不管她,將衣物放在置物架上後就徑直拉門而出。對於封蜜,不給她點教訓,這小妞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坐在床上,回想著之前與談麗姿的談話,霍行衍的清瞳幾乎沉如黑夜。目光微移,眼角觸到床頭櫃關閉的櫃門裡那一角白紙,霍行衍剛想拉開,一沓文件紙忽然掉了出來,直接掉到了地毯上。霍行衍彎腰伸手去撿,目光卻觸到那上頭的字體,手指微頓,霍行衍清瞳的顏色幾乎深了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