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的墓被安置在山頂的最高處,那裡能最好的仰望夜晚的星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曹苒手裡端著一碗湯麵站在朱軒的房門口,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曾說話。
她在門前佇立良久,雪白的面已經固作一團,直到其它房間已經亮起了燈,他的房間還黑著。曹苒轉向廚房的方向,所有安慰勸解的話她都試過了,若不是門前的守衛死死地攔著,她也想過劈開門把他揪出來讓烈日除一除他身上的霉氣。
「站住。」房間裡悠悠地傳來他的聲音。
曹苒頓了頓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轉身他已站在門口,房內仍然黑著,看不太清他的樣子。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已經低啞:「陪我去山上走走。」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月亮很大,透徹的照亮了山林中的小路,一路慢走他不語她亦不敢先開口。三天時間裡,隔著一扇門她勸他、安慰他、開導他、鼓勵他,最後罵他、辱他、刺激他,直聽得門口的守衛朝她翻白眼,他都不曾有一句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這些天不是挺能說的麼?」他斜眼看向身側的曹苒。
她訕訕道:「你……你不會生氣了吧?」 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說了不少刺激他的話,現在真真有些後悔了。
他輕笑道:「知道我會生氣還敢罵的那麼狠,知不知道在屬下面前我會很沒面子。」
「怎麼會,呵呵,肯定是你聽錯了。我一直都在安慰你、鼓勵你啊。」她乾笑兩聲尷尬的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沒有生氣,揚起嘴角輕笑著說道:「謝謝你跟我說了那麼多,雖然大多我都不記得了,但效果還不錯。」
曹苒就著月色望了望他的神情,「你這么正經的說話,我有點不適應。」
朱軒長眉輕挑,瞪了她一眼轉頭直視前方,加快了腳步:「你罵我的話我都記得,若下次再敢在別人面前對我放肆,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幾步便被甩在身後的曹苒,眨著溜圓的眼睛,低聲喃喃道:「就知道他愛記仇!」
到達山頂,月明星稀,不起眼的土包下面躺著洛櫻的身軀,他們站在洛櫻墳前,朱軒拂去石碑上飄落的幾片葉子。
他仰望著皎潔的圓月,沉聲說道:「母親最喜歡月圓之夜,她說她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遇見了醉酒父皇,他們一見鍾情。父皇一見她就說她是天上的仙女,他說只有仙女才會不加任何修飾仍然仙氣縹緲。」他看向曹苒,眼中朦朧布滿霧氣,「她不該愛上他。」
朱軒十二歲被送到玉清山拜同仁為師,他雖為皇子,但不被皇族重視也就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十五歲他通過師門考核被允准每年有四個月時間下山歷練,他得以去尋找母親。十六歲那年寒冬他偶然來到玉隱寺,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年輕貌美,迥殊的一頭銀髮的女子,他確認她就是自己尋找的母親。
接下來的四年時間裡,只要可以下山他多半都會來玉隱寺陪伴母親。皇城裡沒有人會在意他的行蹤,他不過是個毫不起眼的被皇帝厭惡而拋出去的一個孩子罷了。
十八歲時,他終於開府建牙,作為最後一個開府的皇子他從未得到朝中有實力大臣的擁護,之後的兩年時間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謀劃一件事----刺殺繡文皇后。他所有的親信手下都出身於江湖,就連他的府兵也都不曾被他信任過。即便如此謹慎,安排在皇后難得出宮祈天途中的刺殺還是失敗了,他太低估了皇后身邊的勢力,帶去的死士無一生還。
曹苒站在他的身旁,林中有些濕冷帶著她的心也涼涼的。她的聲音柔和道:「可她就是愛了,她曾跟我說她從未怨恨過你的父皇。她的愛讓我敬佩。」
朱軒低下頭拭去了什麼,抬頭時注視著曹苒的眼睛,認真的說:「苒苒,千萬不要相信男人。母親就是太相信父皇,這麼多年父皇身邊從來不缺美人,而母親她卻過得太淒涼。」
曹苒一愣,突然聽他這麼喚自己有些意外,心中反問:「你不就是男人麼?」她微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句:「恩,我知道了。」話一出口發覺他們的對話就像老父親在擔心女兒的情路坎坷而叮嚀囑咐,她的回答竟然還很配合。
她深吸一口氣,「你也不要太怨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