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已在這樣一個時刻,整個人如同一座雕像般僵持在原地。我實在難以相信,我居然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候看到了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而且令人更加覺得羞恥難當的是,在看到太傅的一瞬間,我竟然記起了一些事,或許應該是屬於我的一段記憶,事情發生的地點是西夷。實在讓我無語的是,我怎麼就在這樣突然間看見一個人之後,想起了那些似乎與我無關又偏偏是我發生過的事呢,而我現在,就處於這樣一個尷尬的階段。
郭太傅大概也未曾料想到會在此處見到我,他大概是今日剛到滄遺寺,正候在長公主房門外等著接見,卻正好與剛剛回到西苑的我撞了個正著,他白眉愕皺,怕是轉念之間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聯想之前元祈對我的態度,恐怕此刻郭太傅也是對我沒什麼好感了。
他只小心探了下周圍,然後提步走了過來,「郡主為何會在此處?」
「此事真的說來話長,只是因為......」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剛剛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想起來的記憶讓我暫時還未能完全消化掉,這之後發生的這許多事,又該如何說服他站在我這邊呢。
「太傅大人,長公主殿下請您進來。」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卻在此時打開了房門,帶著極北韶皇室侍者標準的笑容站在門外通傳。
郭太傅轉過身,欲向長公主處行去。
「太傅大人。」情急之下,我顧不得其他伸手拉住郭太傅的衣袖,又唯恐驚動了西苑中的其他人,低聲懇求,「如今此處知我身份的,除了元祈就只有您了,還請您暫時替我隱瞞,具體情況,待稍後我會向您解釋清楚。」
郭太傅將信將疑,他只低頭看了一眼我拉住的衣袖,我便自覺鬆手,他未給我答覆,卻只是神色猶豫了一下,然後向長公主房內走去。
怎麼辦。
他即使此刻不將我的身份告知長公主,也必定會因為我求他替我隱瞞而心生懷疑向長公主詢問關於我的事吧,就算他會隱瞞長公主,可是他畢竟是元郢的老師,又怎會在我和元郢之間幫我呢。
若是他隨後書信相傳給元郢,恐怕加急明日元郢就會知道內情,若是他趕回來,那我所剩的時間,大概不到三日了,該怎樣才能拖一下呢。
我正在苑中踱步躊躇,忽然就看見元祈從太子房中打開了門,心中突生一計,我即刻迎上,又將他推回到了房中,確定無人看到這一幕,才放心的關上了門。
「你在做什麼!」元祈受驚,聲音略高。
我恐怕他驚動了其他人,只得示意他小聲,「郭太傅也會到這裡來的事,你可知道?」
「郭太傅也來了?」元祈稍微一怔,然後又有所領悟的挑眉嘲笑道,「怎麼,被郭太傅看到了嗎。」
「所以,你並不知道郭太傅會來。」從他的語氣中,我已經很確定了,那很明顯的是,如果元祈一開始並不知道郭太傅會來,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郭太傅突然到來是無意的行為,第二就有可能是長公主與郭太傅之間秘密聯繫,在此見面,可是連太子最尊敬的太傅都請到這裡來,只怕要商量的事必定與元郢有關,那麼長公主就絕不是對東宮之爭毫無關係的人。
或者,她根本已經知道駙馬與那還不知是何人的婦人之間的陰謀了。
「在擔心嗎?」元祈見我發呆不說話,大約是以為我在害怕郭太傅會將我身份的事告知元郢,語氣又變得十分僵硬,像是在寬慰我,「放心吧,這些人聚在一起,並非是偶然,郭太傅可能會因為元郢而怪罪你,但是他們現在恐怕顧不上你,比起你,元郢的太子之位更讓他們擔心。」
「什麼啊。」我覺得元祈頗為奇怪,之前還對我怪聲怪氣,故意視而不見給我難堪,「不過,你既然知道這些,難道就沒有其他打算嗎,他們可是要幫元郢的。」
「是幫宇文政的。」元祈糾正我的失誤,強調說,「而現在,我就是宇文政。我雖然惦記著要搶元郢的一切,可是現在,在宇文政和宇文澈之間的鬥爭中,只有保住了宇文政的太子之位,我才有機會搶走它不是麼。」
「這就是所謂的,一體同心?」我知道元祈並非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壞,也絕不像說的那樣,要搶奪元郢的一切,或許,他也很在乎元郢。
「喂!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