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說的是勸,但李隆基卻明白「勸」的意思!
若姚崇真的聽勸,李隆基現在也不會對姚崇如此的不滿!
這個勸,跟罷沒有什麼區別。
裴旻真正的意思是「要治吏,罷姚相」。
只是姚崇地位太高,對大唐也有著莫大的功勞,要罷免姚崇實在是駭人聽聞。
裴旻說的婉轉,李隆基也知道其中原因。
畢竟姚崇的身份絕非一般。
裴旻說這話並非沒有緣由的,姚崇一言堂的性格,人盡皆知。
當任宰相的這些年,如今朝堂之上的幾個宰相,沒有一個有真才實學的,有真才實學的張說、魏知古、劉幽求都給他貶走了,郭元振也給架空了。
現在的幾個宰相不是盧懷慎這種打醬油的,就是源乾曜這些抱著姚崇大腿,唯命是從的。
宰相是一個王朝的二號人物,是百官的旗幟,宰相的品行舉動,往往影響了百官的品行。
姚崇將朝堂變成一言堂,滿朝文武想要晉升,自然要跟著姚崇的腳步走。
而姚崇護短到了極處,在這之前又發生了一件事情。
中書主書趙誨是姚崇的親信,趙誨此人本性貪財,幹了昔年楊矩一樣的事情,接受胡人賄賂。事情敗露之後,李隆基怒不可竭將之定為死罪,但是姚崇卻因為是他的心腹,發動自己在朝堂的實力,盡力營救。
李隆基心底不悅,卻從了姚崇的意思,免去了趙誨的死罪。
此事可見,姚崇已經開啟了官官相護的先河,只要是他的人,即便是收受胡人賄賂這樣的大罪,都能免去死罪。
由此可見,只要是姚崇一黨,跟著姚崇走,即便有錯,也能免罪。
整個廟堂都官官相護,要想治吏,不將姚崇罷去,那就是痴人說夢。
可問題就在這裡,姚崇不是權臣,而且也非常有能力,於國有大功,大唐發展至今,他的治世才華,可謂居功至偉。
如此人物,裴旻心底也是又愛又恨。
「然後呢!」李隆基看著裴旻,心底同樣的複雜:他不否認姚崇對大唐的貢獻,滿朝文武的功績,他這個皇帝都看在眼中。
他真正掌權之後,改年號開元起,至今四年!
文治功勳最大的是姚崇,武略功勞最大的是裴旻!
沒有姚崇,就沒有現在的治世,沒有裴旻,邊疆不會如此安定。
對功勳如此顯著的功臣下手,李隆基都擔心百官會有卸磨殺驢的感覺。
可姚崇不罷,治吏無法展開,情況更加不妙。
面對李隆基的問題,裴旻頓了頓道:「陛下向太宗皇帝看齊,可知為何太宗貞觀一朝,為何能夠在長期對外作戰的情況下,還能保證天下的飛速經濟發展,官員勤政廉明?」
他頓了頓笑道:「太宗皇帝以藥師公為相,確保國家軍事萬勝;以玄齡公為相,以定國家方略;以玄成公為相,確保官員廉潔。可見要想國家真正強大,僅靠一人遠遠不夠。姚相之才,可比太宗時期的玄齡公,卻不能取代玄成公。臣以為,陛下需要提拔一個如玄成公一樣,剛直不阿,敢於直諫的宰相。」
裴旻口中的藥師公、玄齡公、玄成公自然指的是李世民麾下最出類拔萃的三個人才李靖、房玄齡、魏徵。
裴旻這話說道李隆基心裡去了。
一個國家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姚崇確實出色,但他幹不了李靖、魏徵幹的事情,但是他卻排斥李靖、魏徵的出現。
「那你可有合適的人選?」李隆基又問。
裴旻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皇帝,道:「這個臣真的不知道了,就臣這點本事,也就出幾個餿主意。在用人這方面,那裡比得上陛下。」
這該裝傻的時候,還是裝幾分傻的好!
李隆基也不疑有他,問道:「那你覺得刑部尚書宋璟如何?」
裴旻心道:「果然!」
李隆基早有罷免姚崇的意思,只是姚崇功勞過高,他拿不定注意。
說句不好聽的,連姚崇的繼任者,李隆基都已經物色好了。
裴旻贊道:「宋尚書刑賞無私,敢犯顏直諫,卻有玄成公的潛力。以他為相,定能令得吏治大興,一改今
第三十九章 相位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