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照著摹本拓印了兩份,一份自己收著,另一份交給了王之渙。
至於正本,縱然心中有些不舍,還是交給了李白。
畢竟沒有李白的詩,也沒有今日他的字。
何況字帖這種東西贈予懂得珍惜欣賞的人才是正理,就如張旭贈他《秦王頌》一般。
這篇《胡無人》,李白毫無疑問的受得起。
王之渙也如獲至寶的將拓本收藏起來。
酒宴繼續,經過這首《胡無人》,裴旻與李白也是大顯親近。
李白一口一個「國公」的敬酒,裴旻給叫的麻煩,直言道:「李兄弟,別一口一個國公的叫著,聽著彆扭。你也稱呼張老哥為老哥,顯然是我們一路人。在下虛長你幾歲,叫我一聲兄長便是。」
李白本為率性之人,素來藐視禮法,當即改了口道:「那兄長也別呼我李兄弟了,直呼太白便可。」
兩人一人一個兄長,一人一個太白,喝了個痛快盡興。
玉浮梁極好入口,但後勁悠長。
能讓人於不知不覺中醉去,王之渙以支撐不住,李白倒是越來越精神,時不時吟誦兩首詩,當真可謂出口成章。
不過此時的李白,終究只有十七歲,閱歷眼見終究比不上日後那個斗酒詩百篇的詩仙,詩句質量一般,並無靈感而起的《胡無人》那般經典,卻也略顯小詩仙的風采。
直至深夜,方才罷歇。
裴旻吩咐下去,安排王之渙、李白在府中住下。
洗去了一身的酒味,裴旻帶著幾分亢奮的回到了臥房。
嬌陳已經哄著小七小八睡著了,見裴旻回來,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上來給他寬衣解帶。
夫妻多年,嬌陳對於裴旻極為了解,第一時間察覺了裴旻的心態:「裴郎今天似乎很是高興!」
「什麼都瞞不過你!」裴旻摟著嬌陳的小蠻腰道:「不是一般的高興,三喜臨門。不過最高興的,還是結識了一位少年俊傑,一個真正的俊傑,古往今來,鮮有可比的好人物。」
嬌陳自知自己丈夫的心性,在他的記憶中除了王忠嗣,還沒有人得他如此誇讚,不免笑道:「那就恭喜裴郎了,又收得一位英傑入麾下。」
裴旻怔了怔,看了嬌陳一眼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了我未曾想到的事情,太白才智絕倫,他有出仕之心,卻未必適合出仕,我倒是有信心將他培養成才。可如此一來,或許我的縱容,會讓大唐詩壇少了一位曠古爍今的人物。我要不要收他?」
在同一時間!
焉支山!
焉支山是祁連山的一條支脈,坐落在河西走廊峰腰地帶的甘涼交界處,自古就有「甘涼咽喉」之稱,因山中生長一種花草,其汁液酷似胭脂而得名。
六百多年前,大漢的天才戰神霍去病便於此處大勝匈奴,匈奴為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至此焉支山一直為華夏所有,是為華夏必不可分的存在。
不過因為大唐已經將疆域擴張到了西域,焉支山的地理優勢早已不存在,此山也不復昔年重要,日漸荒蕪,成為鳥獸的樂園,人跡罕至。
這些天焉支山的一處山谷卻藏匿了好些人,打破了鳥獸的平靜。
穆勒大馬金刀的坐在樹根上,背靠著大樹,大口的啃著小的們送來的烤兔肉,索然無味的吃著,帶著幾分難受的道:「真他娘懷念在西域的日子,狗娘養的樓凡。祈禱老天不要落在豹爺手上……哼哼哼……」這詛咒的話說了千百遍,他自感無味,說不下去。
「女人,他娘的,誰給豹爺抓個女人來,豹爺舉薦他為三首領。」穆勒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禿鷹這伙馬賊在西域凶名遠揚,共有三個首領,老大自是最為殘暴的禿鷹張文無疑,張文嫌棄自己的名字不夠威風,自取了禿鷹為號,從此西域只有惡名昭彰的禿鷹,而無張文此人。
老二正是這位自稱豹爺的穆勒,西域石國人,能夠生裂虎豹,喜歡將人吊在樹上虐殺,就如豹子一樣,又因生性好色,無女不歡,劫掠圈養了二十餘女奴,供給自己淫樂給人稱為花豹。
至於老三是一位鐵勒人,擅於騎射,有百步穿楊之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