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並沒有自傲到自己的戰略戰術永遠不為敵人識破,隨機應變,靈活用兵也是他保持常勝的秘訣之一。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自信之處。
他相信以闕特勤、暾欲谷的才智,他們最終會看透他的計劃。
可他決不信闕特勤、暾欲谷要比演義里的諸葛亮還要厲害。
依照路程的時間計算,突厥使者比他還要先一步到達回鶻。
他們因為不明確的知道回鶻的族部在哪裡,耽擱了一兩天的時間。
要是消去這一兩天的時間,這完全就是先後腳的問題。
這要是沒人告密,裴旻決計不會相信的。
他走的不動聲色,真正知道他離去的,唯有嬌陳、趙頤貞、岑雲、折虎臣、哥舒翰這有數的幾人而已。
嬌陳這個不可能,想都不用想。
趙頤貞、岑雲、折虎臣、哥舒翰也可以排除,不說他們沒有動機,就算是有,他們要痛下殺手,不會等到去回鶻那麼麻煩。
路上完完全全可以派人伏擊,省時省力。
除了他們幾個,也只有番禾里能夠接觸到他的高層人士,通過接觸察覺出一些端倪了。
在番禾,有這個機會,且與之有仇的人,屈指可數。
無需細查,幾乎就能斷定此事與楊敬述有關,關鍵只在於是否有無證據。只要抓著這點,逐個排除,即能鎖定大致對象。
毛涵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
果然!
只是一個試探,毛涵做賊心虛,既露出了馬腳。經過審問,坦白交代了一切。
裴旻將此事告知了趙頤貞、折虎臣,兩人見楊敬述不只是弄權作怪,還很無恥的賣國叛國,紛紛怒罵連連。
隴右軍諸將也是義憤填膺。
隴右軍是裴旻一手帶起來的隊伍,他們對於裴旻是奉若神明,推崇備至。
這得知楊敬述害得裴旻陷入困境,不得不單槍匹馬的闖營破局,焉能無動於衷?
「這種滿肚子聖賢書,卻干賣國勾當的書生,最是可惡,一刀殺了了賬。」李翼德最早也是在薛訥麾下效力的,與趙頤貞、岑雲、折虎臣的關係都不錯。此刻得知,他們坑害了自己的朋友不說,還對裴旻動手,叫囔著最響。
裴旻笑道:「殺了他,那不便宜他了?放心,我有辦法對付他的。絕對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這話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里充斥著寒意。
他這輩子最反感的就算楊敬述這樣的讀書人。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其實心底比誰的黑暗,比掛著貞節牌坊的妓女都要無恥。
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有半點手軟,不然他們會幹出任何沒有底線的事情。
而且還會很坦然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護,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當天夜裡,封常清依約來到了裴旻的軍帳。
「裴帥!您找我有事?」
「來的正好!」
裴旻正等著封常清的到來,他指著桌上剛剛寫好的兩封奏章,道:「你看看,這是我寫的兩封奏章,準備選一封面承陛下的。你選一份……」
封常清莫名的隨手拿起一封奏章,見奏章中寫道:「河西局勢動亂,北有草原諸部,南有吐蕃,西北突騎施,西方接連西域,戰略意義重中之重,堪稱我朝西北核心之地。旻不才,得陛下器重,弱冠之年,進入廟堂,如今不滿而立,以身居高位。旻由是感激,恨不得粉骨碎身,以報君恩。今隴右諸事以了,政令通行,總算不負君恩器重。臣願辭去隴右節度使、按察使一職位,調任河西就職,監北狄,震西蠻,懾南寇,御西疆,望陛下恩准。」
「裴帥,您這是要拋下我們而去?」
封常清看到這裡,一臉不安。
裴旻搖了搖頭,道:「繼續看下去!」
封常清耐著性子,繼續看了下去:「隴右一地,尤以河西九曲為重,莫離驛兵攝青海,更不容有失。神策軍軍使封常清,籌畫有方,無有不中,有陸遜、羊祜之能,入為腹心,出作股肱,誠乃當世名將。且多年駐紮河西九曲、莫離驛,最是熟知隴右情況。若無陛下無人選,臣斗膽舉薦,定可保隴右穩固不失。」
封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