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敬述得知敵人才一萬之數,心底略鬆了口氣。
現在是冬季,一般而言,但凡草原異族入侵多會選擇秋冬之際。
只因草原貧苦,冬季物資稀缺,他們依靠劫掠來補足資源上的不足,那是常有之事。
前線之敗,並非防線出了問題,實因前線兵士過於哀悼薛訥,以致於無心固守疆土。
尤其是赤水軍軍使趙頤貞,身為明威戍的守將,竟然擅離職守,來姑臧悼念薛訥,實是因公廢私。
這接鍋的人,他已經想好了。
念及於此,楊敬述志得意滿得下達了命令……
至於裴旻那方,裴旻毫不猶豫的道:「現在的涼州就是一個因意外劈開大腿的大姑娘,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說,換做是你,你會小打小鬧的打草驚蛇,永遠失去這個機會,還是胡天胡地的干一場?一次撈個夠本?」
趙頤貞咧嘴一笑,登時大見待親,還以為以後的上司是個嚴謹的儒帥,如今看來以後的日子回好過許多。
裴旻一手拍桌,肯定的道:「所以,就算未能從傳令兵口中得知前線情況,我也可以料定,前線突厥兵絕不少於十萬。面對這個數額,前線分散的兵力,不撤回來,等於送肉。」
趙頤貞附和道:「國公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安排下去。」
「等等……」裴旻伸手制止了他,道:「此事還不是迫在眉睫,真正關鍵的是那些突厥降戶!」
趙頤貞聽得提醒,豁然省悟,低呼道:「突厥來襲,他們要求歸還兵器,這不是巧合!」
裴旻森然道:「我從來不信巧合之說,尤其是這種巧合!他們要作死,我們就成全他們。」
趙頤貞征戰疆場二十年,也是殺伐果敢的將軍,眼中閃著一絲殺氣,道:「是姑臧還是番禾?」
「應該是番禾!」裴旻此刻也只能靠猜,道:「要是給他們兵器,相信他們有膽子來襲擊姑臧,但是手中無利器,番禾才是最好的選擇。如今的突厥,可不是一群野蠻人!」
趙頤貞也點頭附和,他們在進步,草原上的民族一樣進步,個別人物在戰術謀略的運用上,毫不遜色他們。
「那這伙突厥降戶交給末將?」趙頤貞自告奮勇的提議。
「舍你其誰!」裴旻笑道:「你來聯繫,讓岑雲將寧寇軍調撥一部分給你,將這伙降戶吃了。參考我當初的做法,對於降了又叛之人,不留任何情面活口,不論老弱婦孺,只要他們在叛唐的隊伍之列,一併處死。」
趙頤貞肅然道:「不用國公說,末將也會如此做。復降又叛,毫無節操,在下絕不手軟。」
「至於岑雲,讓他接收安撫前線退下來的潰兵,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重振他們的士氣!這方面,穩重的他,應該最是拿手!」
「前線一但兵馬退怯,突厥必然來追!讓折虎臣親自領親兵斷後,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減少我軍傷亡……告訴他,他既然喜歡打硬仗,這最硬最難的仗,就讓他打了,別馬失前蹄,將自己折了進去。」
「是!」趙頤貞見裴旻指揮若定,心裡一陣安定,回應的格外有力。
這時都督府的門房突然進了來,見了趙頤貞道:「趙軍使,吐蕃來襲,前線戰事吃緊,楊刺史讓你儘快前往刺史府衙聽命。」
趙頤貞咧嘴一笑,道:「吳哥,你這樣回楊刺史派來的人,就說趙某已經從國公哪裡聽說前線軍情緊張了,心急之下,直接奔赴前線。」
叫吳哥的門房一臉的錯愕。
裴旻頷首道:「就這麼回!」
裴旻是薛訥的義孫,薛訥的兒子孫子不是在河東老家就是在地方任刺史,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裴旻這個外姓孫子,無疑是薛府中地位最高的一個。
吳哥見他發話,點頭退下了。
「那末將去了……對了,國公人手不足,,末將留些人給你調用,孫奕,我的親衛長,值得信任。您不好出面,有什麼吩咐,可由他傳達。」
趙頤貞念及軍情緊急,留下了一人,直接從後門走了。
裴旻也沒有閒著,處理了至關重要的事情之後,還有要事等著他。
楊敬述在涼州的所作所為,比愚者更無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