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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固懷恩忠義勇烈,手中的巨型馬槊,左右盤旋揮舞,將一個又一個的吐蕃兵挑於馬下。
但隨著尖銳的破風聲響起,一支鋼矛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正前方如毒蛇般刺過來。矛尖吞吐閃爍不定,忽然抖成一朵矛花,捅向僕固懷恩的前胸。
僕固懷恩毛孔悚然,居然難以招架,屏住呼吸,虎吼一聲,同時雄軀一扭,無比純熟地滑到跨下戰馬的腹部左側,瞬間又翻身上馬,反手一槊,對著來敵刺了過去。
對方身體重心向左壓,同時長矛全力向右側一帶,將僕固懷恩的馬槊推了開來。
戰馬的速度,讓兩人擦肩而過。
僕固懷恩心中不免暗暗吃驚:漆黑中敵人那一矛的力量可怖,角度也尤其刁鑽,若非自己騎術精湛,在這齣其不意之下,真有可能為之所乘。
如此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僕固懷恩也無暇他顧,馬槊舞動之際,兩名前來阻擋他的吐蕃兵士一中脖頸,一中心臟,當即斃命落馬,繼續向前突刺。
約莫一刻鐘,面前忽然一片清淨,僕固懷恩成功將吐蕃的前部割裂成了兩段,見敵人已經向他四面圍殺而來。
一呼哨,溜了。
重騎兵不比尋常的突騎兵。
突騎兵就算沒有了速度,依舊能夠調頭繼續衝殺,而重騎兵一但失去了速度,笨重的盔甲將會成為他們的負累,反而不利於近身戰鬥。
此刻拉開距離,組織第二波衝鋒,才是真正重騎兵的用法。
重騎兵造價非凡,每一個兵士都極為昂貴,用在刀刃上才是關鍵。
拉開了距離,僕固懷恩整編陣容,打算做第二次衝鋒。
便在他即將下令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兵士整隊的速度有些緩慢。
作為隴右軍的一員,僕固懷恩幾乎每年都要領著麾下的兵卒參加三到四次軍演,對於自己訓練的這支重騎兵隊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認識。
重騎兵因為人馬重甲最耗體力,對於體力的訓練最為嚴苛。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麾下的這支重騎兵能夠維持六連突,此後人馬疲憊,戰鬥力將會大減。
然而現在才一個突刺,居然出現行動緩慢的跡象?
僕固懷恩突然想起裴旻多次說高原反應,心底有些明悟。
為了在前邊堵截吐蕃軍,他們之前加急趕來那祿驛,耗費了一些體力,現在又破陣而出。
吐蕃戰鬥力不弱,破陣也耗費了不少的氣力。
那祿驛已經開始深入高原地區了,高原反應遠比在伏俟城嚴重。
僕固懷恩念及此處,立刻叫來一名兵士,道:「去告訴王副節度使,說高原反應比想像中的更要厲害,請他多多注意!」
他說著高舉起了馬槊,放聲大笑道:「大伙兒英勇無敵,沒有一個是孬種!區區氣候,焉能壓垮我們?就讓吐蕃小兒看看我們的志氣!」
王忠嗣皺著眉頭,看著戰場,兵卒的表現有些低於預期,讓他察覺到一絲的異樣。
「是因為破釜沉舟的緣故?」
王忠嗣心底念著,正當他琢磨的時候,得到了僕固懷恩的提醒。
瞬間,王忠嗣醒悟過來,發現自己還是小覷了高原反應。
讓唐王朝諸多名將大將折戟沉沙的氣候,果真不是好對付的。
看著吐蕃的布局,王忠嗣嗅到了一絲絲的危險,眺望著伏俟城的方向,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趙頤貞居然沒來?
趙頤貞是薛訥留給裴旻的三將之一,用兵刁鑽靈活,擅於投機取巧。
而王忠嗣沉穩勇猛,剛柔並濟,但於機敏變化一到,略有遜色,趙頤貞能夠彌補這一點。
對於趙頤貞,王忠嗣也很是器重。
此次他兵分兩路,一路由自己率領,堵截達扎路恭,另一路交給了趙頤貞,讓他負責在達扎路恭棄城而走的時候,趁機接手伏俟城。控制伏俟城後,趕來與之匯合,前後夾擊達扎路恭。
而今達扎路恭棄城而逃,趙頤貞理應很快掌控伏俟城局面,趕來支援才是。
現在未至,定有意外。
王忠嗣向戰場俯視,吐蕃軍面對自己的攻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