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拼殺不過一瞬,裴旻本就是劍術行家,同齡一輩所向無敵,唯有成名多年的武林名宿方能與之一教高下。如他這樣的高手,出手偷襲,莫說是常元楷、李慈這類武藝一般的人,即便宗師級別的,都有可能栽在他的劍下。
常元楷事先的安排也成了雞肋,直至帳內拼鬥結束,埋伏的五百餘兵士方才在將官的帶領下沖向了帥帳。
王毛仲的兵士這時發揮了效用,王毛仲為人貪權自傲,性格也算的上是卑劣,但他能力確實不俗,帶兵極有一套。他挑選的三百士卒都是各中精銳,沒有等王毛仲的安排,已經先一步在偏將的指揮下,列成了防守陣勢與五百餘兵士衝擊在了一起!
血肉橫飛!
羽林軍的兵卒要救他們的統帥,萬騎軍的兵卒要護他們的統帥,帥帳前的寸尺之地成為必爭之所,羽林軍每向前推進一步,必將付出數條鮮活的生命,萬騎軍折損一人,也會有人義無反顧的補上空缺。
血腥味瀰漫!
「都給老子住手!」王毛仲雙手持著常元楷、李慈的腦袋大步走了出來,配合他威武的身軀,頗有威勢,尤其是聲音洪亮,如若洪鐘震響,厲聲道:「逆賊常元楷、李慈已經誅服,你等還要殊死頑抗,難不成想要偕同家人一起殉葬?」
喊殺聲漸漸小去,聞訊的兵卒各個都遲疑起來,他們如此奮力拼殺只為救他們的將軍,如今將軍已死,眾兵士也無戰心,徐徐後退。看著王毛仲手中常元楷、李慈那兩顆碩大的腦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目光漸漸聚向了一人羽林軍長史魏良!
他是常元楷的心腹,也是除常元楷、李慈之外,羽林軍中地位最高的人,負責軍中的所有事物。
魏良看著常元楷的頭顱,眼中刺紅:常元楷待他極好,即便讓他為常元楷犧牲性命卻也在所不惜,可是常元楷已死,他若一意孤行,為其報仇,自己身死倒是無妨。s然而他還有妻子還有兒子更有母親,連累妻兒老母,他如何下得了這個命令。
聽著屋外的喊殺聲已經消散,李隆業蒼白的臉色好過了些,五兄弟中他是最小,平時又多受長兄照拂,極少有獨當一面的時候,突然遇到這種大場面,心底有些茫然,缺乏自信。
裴旻勸道:「薛王,該你上場了,放心,我會護著你的。」
李隆業點了點頭,咬了咬牙,猛地拍了拍臉道:「一直受三哥照顧,也該為他做些事情。」他將手中染血的聖旨,舉在手中,大步的走出了帥帳。
帥帳外殘留著先前拼殺的痕跡,先前的拼殺只是短短盞茶功夫,地上卻已有三十餘具屍體,還有諸多人在一旁哀嚎著,可見拼殺的慘烈。
李隆業見此情形,面色抽了抽,但見裴旻手持秦皇劍屹立身側,想起那如龍飛鳳舞般的劍技,心中大安,又見他面色如常,心中也甚是佩服:裴旻年歲小他許多,卻絲毫不受影響,委實了不起。他卻不知,此間情形與當年奚族入侵懷柔縣的一片狼藉相比起來,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李隆業再次將聖旨攤開,高聲念道:「奉上皇聖諭:鎮國太平長公主意欲謀反,右羽林大將軍常元楷、右羽林將軍李慈,有負上皇聖恩,身居重任不思報國,居心叵測,跟隨逆賊,欲行謀逆之事,罪無可恕。特令就地正法,以顯國威。羽林軍余者因不知情,特赦無罪。另命薛王知右羽林大將軍一職,領軍中將士為國討逆,欽此!」
李隆業的話音落下,魏良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政變!又一次政變來了,而待他恩重如山的常元楷是第一個犧牲者……
老四李隆范在與李隆業裴旻告別後,一頭衝進了左羽林軍軍營,他官拜太常卿,兼左羽林大將軍,這回自己的軍營,自然無需任何通報!
一入帥帳,李隆范毫不猶豫的命人聚鼓升帳!
咚、咚、咚!
巨大的牛皮鼓震響,不過一刻,左羽林軍的將校齊聚帥帳!
左羽林軍的將校一個個茫然的看著李隆范,在他們的記憶里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常年不來點卯,兩三個月都難得見到一次。今天一大早來了不說,還敲響了聚將鼓,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便在他們疑乎的時候,李隆范從案几上拿起了聖旨對著諸將高聲道:「奉上皇聖諭!」
李隆范話音一落,諸將